去手臂那塊肉,卻是晚了一點點,餘毒讓他頭暈目眩,四肢漸漸有一種麻痺的僵硬感。
任氏趕到的時候,他拼盡全力重傷最後兩名敵人,自己栽倒在地,趕緊摸索從懷裡取出解毒丹,可是毒漸漸蔓延,手腳已經不停使喚,“啪”一聲,瓶子掉下蠟丸滾了一地。
那鮮血滿面的敵人搖搖晃晃,站起身,緩了緩,露出一抹殺意凜然的笑,打了個呼哨,隨即手中劍一翻,快步直奔半躺在地上的季元昊!
千鈞一髮!
“啊——”
任氏目眥盡裂,她不顧一切,衝了出去!幸好這人是重傷在身,被她這麼冷不丁重重一撞,“嘭”一聲,直接撞翻,骨碌碌滾下坡去了!
“夫君!”
任氏喜極而泣,又驚又緊張,急忙撿起地上的蠟丸捏開,“是這個嗎?啊?!”
季元昊已經說不出話了,費力點了點頭。
任氏趕緊把解毒丹送進他嘴裡,並且一連送了三顆,季元昊勉力:“……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剛才黑衣死士吹那呼哨,是召集同伴的。
這藥量是夠了,但沒這麼快發揮作用的,所以得趕緊離開!
任氏當然知道厲害,她半跪著,連扶帶攙,季元昊盡力扶著山壁,可惜他中毒作用不大,身軀的重量還是基本都壓倒任氏身上,任氏咬緊牙關,架著他的胳膊,站起喘了口氣,扶著急忙揀個方向離開。
夫妻多年,同甘共苦,縱然之前有爭執冷戰,但此刻危機在前,那點子矛盾已經被拋在腦後了。
任氏已經竭盡全力,扶著季元昊蹌蹌踉踉摸黑前行,而季元昊也半閉目調息全力催動藥力,希望能儘快解毒。
可客觀環境的條件,卻是並不能隨人的意志所改變的。
那黑衣死士落水前的一聲呼哨,召集來了兩名手下,二人急忙將他救起,黑衣頭領顧不上包紮傷口,重喘指著:“……快!瑒侯。”
就差最後一哆嗦,絕對不能讓對方跑了!
那兩人黑衣手下立即追了上去,幾個起落搜尋,短短時間就追上了季元昊,厲喝一聲:“姓季的!往哪兒跑!”
這二人,身手不及黑衣首領,但也絕對不是此時此刻的季元昊和任氏可以抵抗的!
任氏“啊——”一聲,她提起剛才撿的長劍,掉頭就衝了過去。身軀尚且被毒素控制麻痺不能動的季元昊立即摔倒在地,他費力撐了撐,可惜四肢尚還不停使喚,大急,但也只能勉力催動藥力!
一名黑衣人直奔季元昊,季元昊咬緊牙關,陡然暴起,匕首重重在對方脖頸一劃,對方“嗬”一聲頸血噴湧,而他也“噗”一口鮮血噴出,內息瞬亂,方才全力一壓的毒素瞬間反噬,一瞬臉龐泛紫,人連動也不能動了。
他需要至少半盞茶的時間,才能毒素漸解重新站起來。
而剩下的那名黑衣人一抹臉上的血,已經提劍冷笑逼將上來的。
任氏被他一腳踹到滾下土坡,不知道滾到哪個草堆去了。
任氏並不是他的目標,一時大意被這個臭婆娘割一下臉,他反手一劍一腳將對方踹了出去,注意力瞬間又回到季元昊身上了。
任氏趴在草叢裡,痛苦皺了一下眉,但她冬衣後她外傷不重,停一停立馬就能緩和多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現在有兩條路:一,黑衣人根本不在意她,她現在掉頭就跑,大機率是能跑掉的,自己和腹中的孩兒都會沒事。
第二條路,就是回去,保護季元昊,熬過這半盞茶。
但那個黑衣人身手明顯比她要高出不少,她如果選擇第二條路,很可能凶多吉少。
甚至最後兩人會一起死,包括她腹中的骨肉。
可任氏毫不猶豫,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跑,餘光那人長劍一抖,她幾乎是馬上就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長劍衝了回去,“啊——”
她像一頭母狼一樣死死擋在季元昊的身前!
“瑩兒,瑩兒,……”
季元昊見她竟回頭,氣息一亂,任氏捏緊劍柄,不敢回頭,死死盯著那個黑衣人,但她還是對他笑了下回應!
為了他,她即便是死了,也是情願的!
任氏外柔內剛,這一瞬爆發力是驚人的,那黑衣人冷哼一聲,一劍橫掃,竟被任氏擋下了!
這兩人纏鬥在一起,結果是非常慘烈的。
這個慘烈,主要是說的任氏,意志力並不能完全彌補武力,她很快身上大傷小傷無數,頭部被重重磕在地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