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春雷,積蓄了一冬的雨水盡情傾瀉,足足下了一夜的大雨把土地都澆了個透,嘩嘩的積水在林間往坡下低窪急湧如溪,一腳踩下去,半隻腳都陷入泥濘的浮土之中!
他們全速急趕,回來得卻恰好慢了一步!
變故已經發生了!
就那麼剛剛好的,發生在他們眼前!!
離得遠遠,眼見就差最後那一道鐵索懸軌,滂沱大雨,肉眼根本就看不清對面什麼情況,但聲音卻是聽得見的!眼看的一腳踏上鐵索吊籃之際,忽驚天動地的“轟!!!!”一聲巨響!!
不是雷聲。
暴雨中,對面一整片的山頭、國有大銀礦被挖空了大半的山體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在嘩啦啦的暴雨澆注中一整大片傾瀉了下來!
“哐當”一聲,鐵索懸軌在這股摧枯拉朽般的山泥傾瀉中根本就承受不住,深深打進巖體的大鐵卯榫被剎那狂拉出來,轟一聲重重砸在大石臺上,大石臺被砸崩了一大塊,連同鐵索吊籃一起墜往山谷底部。
這一瞬,楊延宗渾身血液倒流,那垮塌範圍大的,包含了一整大片的駐紮營地,蘇瓷楊延貞數十人所在位置正在營地的中心區域!
“快!繞路,趕緊繞過去!!”
他嘶聲厲喝!!
然事情發展最終還是往常最糟糕的方向去了。
楊延宗叮囑過蘇瓷,一旦發現什麼不對,趕緊往禁軍方向避去。
然而當其時,他雖嗅到不對勁,卻是萬萬沒想到,北戎竟然跋涉數千裡大批深入南疆摻和到這樁事上來。
以北戎和大慶的關係,作為影響黃金追蹤期的人手的至關重要因素,這五百禁軍恐怕首當其衝啊!
他不顧剛剛山體滑波過的危險,尋了一條稍稍能向下的路徑,縱身急掠而下,一路穿過風雨樹影渾濁水流抵達七倒八歪的山體滑波區域,一路踏著仍在緩緩流動的黃泥水衝至禁軍駐紮的大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