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往楊重嬰書房去了。
這平白被人搜了一頓前院,顏氏養病大概還不知道,但楊重嬰的西大跨院連同前院,肯定是驚動了的,她得去說一聲。
剛進門,就見楊重嬰的小廝匆匆跑出來,楊重嬰就站在西大跨院的小門邊上往外走,她連忙迎上去。
……
綏平的瑣事暫且不提,回到陽都這邊。
皇城西的臨時羈押大獄,昏暗的燈光,灰黑的圓木柵欄,這裡環境倒不潮溼,卻多少有些陰冷,監軍搬來棉被,卻沒敢說話,異常的安靜。
楊延宗和坤國舅倒沒有號鐐,也沒換囚衣,畢竟兩人還未有明確罪名。
進得來這裡的,一腳天堂一腳地獄,很有可能從此出不去了,但也有可能完好無損,誰也說不好。
楊延宗和坤國舅就挨著,一人一間,一個在拐角左邊一個在拐角右邊,有心能看到對方,但想不看到也行,這兩人自從進來後就沒交談過一句話,各自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前往綏平的禁軍和監察司無功而返的訊息已經得到了,童繼恩將暗格裡的書信裝匣帶回來呈皇帝預覽,那些信件固然機密,卻都是公函,沒一封是有問題的。
據說老皇帝看完把匣子摔了。
楊延宗挑了挑眉,他暗格裡面有什麼東西沒誰比他本人更清楚了,至於這個結果是誰快一步處理好,不做第二人選。
那丫頭向來都是這麼機靈,和他是十二萬分的合拍的。
楊延宗不禁笑了,勾起唇角,笑了兩聲。
但笑過之後,想起她,不禁又生氣,他現在還惱她惱得很。
心裡冷哼一聲,拒絕再想蘇瓷,楊延宗睜開眼睛。
對於張伯騫這一手,他其實是早有準備的,那暗格他也沒有存放最機密的東西。
會有點麻煩,但他不是沒有應對手段。
不過現在因為蘇瓷的機敏,他倒是把這茬子麻煩給省了。
……
期間,老皇帝命人來盯過這兩人,不過不管楊延宗和坤國舅都是靜靜等著,並不慌張。
得了回稟,老皇帝冷笑一聲。
這是吃定朕不會你們動手是不是?
特別是楊延宗,誰給他的膽子和信心?簡直可笑至極!
朕倒看看你骨頭能有多硬!
老皇帝冷笑連連。
……
有關這一點,坤國舅也有些詫異。
皇城西羈押大獄。
送飯的監軍又提著食盒來了,坤國舅眼皮子掀了掀,他聽得見拐角牆後的動靜,不禁挑了挑眉。
這姓楊的倒是淡定,他的話三大王府一日不倒,老皇帝無論如何也會把他放出去的。
可楊延宗,那可就難說了。
坤國舅把食盒拖過來,開啟,低頭執起筷子,涼涼道:“張伯騫可是陛下二十載的心腹啊。”
這事兒,原來就是賭皇帝的信任度,可張伯騫從父輩起就是皇帝的心腹,斷不是楊延宗這剛剛靠過來者相比擬的。
沒錯,對於楊延宗和皇帝的協議,坤國舅經過前天上陽殿,已經猜到幾分了。
他哼笑一聲,楊延宗這種野心勃勃的投機分子,真敢火中取栗哈。
楊延宗淡淡一笑,夾起尚熱的飯食送進嘴裡,沒回應,但表情也沒變化——他既然這麼做了,那當然是有所安排有所把握的。
不然把張伯騫搞下去,自己卻沒能取而代之,反而引起老皇帝側目,他摻和圖什麼?
楊延宗筷子頓了頓,微微眯眼,他回憶起上陽殿驚鴻一瞥的老皇帝——老皇帝看起來更衰老了,背已經有點伸不直的感覺,身著明黃龍袍,眉宇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晦暗色澤。
他忽想從前蘇瓷說過的——蘇瓷從皇宮脫身後,曾私下和楊延宗說過,這個年紀做手術,消耗的可是生命力,老皇帝還傷病交困熬了這麼長時間,恐怕即便痊癒,也很難長久了。
就像一個漏風的簸箕,御醫再怎麼能幹會調理,這個洞堵不起來也白搭。
楊延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動聲色繼續吃飯夾菜。
飯吃完了,監軍來收食盒,食盒拖過去的時候,對方忽無聲無息扔過來一個小紙團。
楊延宗拾起開啟一看,“諸事已備,四王即將發難”。
無署名,塗鴉文字,但不必多說,是季元昊傳遞的訊息,這是兩人之前商議好的。
他挑了挑眉,這季元昊居然把手伸到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