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內宅把起來,如今家裡添了不少人,又馬上要再辦喜事了。”
楊延宗素來都是想幹就乾的,效率十分高,和蘇瓷成親之後覺得不方便,於是放人進宅的事情就提上日程。而先如今楊家的宅子左右打通了不少地方,也不是像以往那樣只是個二進小宅子了,地方大了,人手就缺。
他這兩年間其實把以前的家中僕婢找回了不少,和新挑的人一起放在莊子考察了兩年,最後挑二三十個,有男有女,有跑腿的小廝健僕也有掃地看門的婆子和伺候人的丫鬟侍女。
現如今人的是夠用的了,但人多了,且人心未必一成不變,哪怕選的時候再仔細,也要把起來才能杜漸防微。
外宅不用費心,但內宅還需顏氏好好理順把人和事都抓起來才是。
說到這一點,顏氏終於高興起來了,伺候的人多了,管家權抓在手裡,這日子才過得舒適起來,“行,娘已經造好人事冊子,也給好生訓誡過了,這事兒你只管放心!”
楊延宗挑眉:“那便好。”
“延信和延貞呢,來看過您沒?”
“來了,不過又出門了,說是有事。”顏氏還特地使人跟出去,見楊延信真的和楊延貞直奔軍營去了而不是去看隔壁那蘇三,她心裡才舒服了。
“二郎就比你聽話!”顏氏橫了兒子一眼,嘮嘮叨叨。
楊延宗笑了下。
母子倆說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話,之後楊延宗將母親送回內房歇息,才轉身回了東大跨院。
大開的房門,半敞的窗扉,暖黃的燈光從裡頭傾瀉出來,牆角有晚櫻和金繡球,風一吹,淡淡的花香。
這個跨院自從有了女主人,氛圍溫馨又鮮活。
每當進入院子看見暖黃的燈光,他的心緒總會變得寧靜下來。
他快步進了院,蘇瓷已經沐浴完畢了,正翹著腳丫在短榻上看書,一見他回來,把書一扔:“回來啦!怎麼這麼晚?”
她聲音一向輕快又清脆,有一種靈動跳躍的律動感,總帶著幾分笑意,聽起來歡樂極了。
蘇瓷趿著鞋子跑過來,聽他說吃過飯了,就把門關了,楊延宗隨手鬆開袖釦,斜她一眼:“去看爹和娘了,和娘說了半個時辰的話。”
這麼久啊。
蘇瓷聰明,不搭話茬,用膝蓋想也知道顏氏說啥了好不好?
楊延宗這回卻沒她讓糊弄過去,他雖在顏氏面前迴護了蘇瓷,但蘇瓷的做法他心裡還是有意見的,他拉蘇瓷在她大腿坐下,皺眉:“你哄哄她怎麼了?那到底是我娘!”
蘇瓷這麼聰明,有心哄,他就不信拿不下一個顏氏。
楊延宗心眼清明,所以不大高興,當初蘇瓷問他能不能做到把她父親當楊父一樣尊敬,楊延宗自認做到了,凡楊父有的,他給父母蒐羅找的,那就肯定會給蘇棣陳氏帶上一份,平時見面,也會問及身體起居,哪怕不算熱情,但他的本就不是熱情的性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蘇瓷呢,可有把他娘當她娘?
嘶,這個話題可不適合再說下去啊,蘇瓷心裡吐槽顏氏脾氣能和陳氏一樣麼,她趕緊打斷,一聽他說第一句,就趕緊摟住他的脖子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了,我下次肯定會注意的!”
她纏住他,撒嬌。
楊延宗被她扭得心頭火起,又氣又笑,蘇瓷討巧說話,他當然聽出來了,咬牙掐住她的腰,蘇瓷正中要害,又啊哈笑著彈了起來,兩人打著鬧著,又滾到床上去了。
……
從內室短榻一路戰至浴房,浴桶的水撒潑了一地,最後兩人匆匆擦洗一下,擁著回到房內的大床上。
兩人成親也有不短一段時間了,新房的紅綢雙喜早就撤了,換上夏日淺淡清爽的顏色,楊延宗盯著湖藍色的潞綢帳頂,半晌,對蘇瓷說:“這兩天你先別回醫營了,待在家裡。”
“姨母可能會來家裡,娘那邊,你盯著。”
這個姨母,當然是指顏姨娘,季堰的事還沒傳開,但快了,如無意外,這事明兒就該爆出來了。
楊延宗一手操控季堰今日下場,後悔無從談起,但唯一的有點麻煩的,就是顏氏和顏姨娘的關係。
楊延宗和顏姨娘男女有別見面不多,維繫關係主要的是血緣,但從季堰謀他性命開始,和顏姨母的關係也就那樣了。
他可以不在意顏姨娘,但親孃當然還是在意的。
“嗯嗯,我知道了。”
躺在他臂彎裡的蘇瓷昏昏欲睡,睜了睜眼皮子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