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大懂,但目前這行軍速度真心不算快的,而且軍士規模也不算很大,人數約莫就兩三萬。
楊延宗淡淡道:“我們是第二批。”
所以不十分趕,在接到徐老將軍軍報的第一天,陽都親備軍當天已經開拔了。
“糧草和我們慢一步。”
而且楊延宗這趟前往,掛的也只是軍事顧問的頭銜,急什麼急?
“哦。”
蘇瓷恍然大悟:“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呀?”
楊延宗說:“後天。”
很快的,不用攜帶輜重的輕便軍日行大概八十里到一百里,而陽都距北疆重鎮皋邊其實非常近,也就二百里剛出頭的路程,當初太宗皇帝設這個陪都的意義就是“天子守國門”,並且還留下訓誡每任皇帝都不得視其如空置,如非特殊情況至少得有一半時間駐蹕陽都。
就是生怕京城近江南,錦繡溫柔之鄉會腐蝕帝王意志,讓其不知兇險,一代弱過一代,到最後淪落到前朝末年時那般連馬都不會騎的皇帝。
本朝皇帝弱倒不算弱的,比前朝理想多了,就是不知為毛總是沒有兒子,鬧得腥風血雨亂糟糟的,失控了也不止一次。
就這麼跟著大部隊行進了兩天,在第三天午後抵達了皋邊,這是個豔陽正熾時分,夏日草木豐茂鬱鬱蔥蔥,忽聽見前方有人喊:“到大皋嶺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立馬好奇扒著弦窗往外探頭一看,不由哇一聲。
只見前方天空湛藍,一碧如洗的蒼穹之下,有一道巍峨山嶽如同屏障,從左往右連綿不絕一路延伸至目力盡頭,山勢蒼渾,其上修建了一道長長的黑色天塹般的長城,伏山樑而往兩邊不斷延伸開去,延綿不絕,氣勢雄渾。而視線最中心,是建立在山上的皋邊城。它牢牢卡在兩山斷裂的缺口之中,嚴絲合縫,整個城牆牆體乃至目力所見的民居都是用大塊的黑石修築的,最前方的是一個巨大的方正塔頭,如同一個虎頭,執矛兵士全副代價,肅然瞭望巡守,這一整個皋邊城就像一個盤踞在山間的猛虎,蒼渾雄勁氣勢磅礴得撼動人心。
蘇瓷趕緊下車上馬,睜大眼睛,一路上目不暇接,經過三驗三檢,他們進入了皋邊城,然後沒多久還看見了那個聲名震動大慶的徐世恭徐老將軍。
見到這位,不管是楊延宗還是季元昊,抑或同來的任何一個武將,甚至還有監軍童繼恩,都紛紛下馬見禮。
老將軍年愈七旬,但看著身板硬朗,精神矍鑠,目光炯炯,他戴甲配刀,花白的鬍鬚和兩鬢,都不掩他的鐵骨錚錚。
老將軍也沒廢話,找個藉口打發掉了童繼恩後,帶著楊延宗幾人沿著城牆往前方行去。
一轉過另一面,又是另一個幅景象,獵獵勁風,迂迴的山勢盡頭,隱約可見茫茫草原,但此時已被連天的北戎營帳佔據,黑壓壓的北戎大軍目前已經佔據了古關口,並以對皋邊發動過兩次攻擊,不過規模都不算很大。
“皋邊以北的百姓能撤的都撤回來了,目前戰況不算很激烈,”北戎去年兩年環境不好,不肯輕率消耗的,“只要再狠狠擊敗北戎一兩次,我們就該佔上風了。”
老將軍大半輩子鎮守北疆,可謂經驗豐富,那為什麼戰況不算很兇險,老將軍的八百里軍報去說得這麼十萬火急呢?
徐老將軍一手按住佩劍,一邊轉過身來,對面前楊延宗等人說:“能打仗的人不多了,跟北戎交戰經驗豐富的年青一輩就更加少。”
他看向楊延宗,徐老將軍曾經和西北軍合作過好幾次,他很看好楊延宗的,“我不希望大慶年青一輩的將才就這麼內耗折完了。”
好將才都死光了,等老的這一輩都去了,以後靠什麼來擋這如狼似虎的外寇呢?
老將軍不為別的,他只知道,他眼前的這些青壯年將領,不管是屬於哪一黨哪一派,卻沒一個是向著北戎的,外寇來襲,他們會毫不猶豫刀口向外,這就可以了。
不說楊延宗,就連季元昊,也不禁心悅誠服,紛紛拱手:“謝老將軍,老將軍高義!”
“誒,”老將軍擺擺手,“你們少給老子帶高帽子,老子可告訴你們,”他瞥了楊延宗一眼,道:“你們折騰歸折騰,都悠著點,不許給戰事拖後腿。”
老將軍心明眼亮,瞥瞥那邊的童繼恩,對朝局他心裡也是明白的很,他沒法阻住什麼,但在他地盤上就得守他的規矩,折騰可以,但不許過了。
他大手一揮,當什麼顧問,他全部抹了,把楊延宗等人都給重新任命為領軍的大將,“來了就給老子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