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剛剛好,他功夫不算十分好,但好在堪堪足夠,冒險一甩,自己腳下一蹬,兩個人同時撲倒在大門外。
“怦嘭!”一聲巨響,兩扇大門和整片院牆都被炸飛!楊延宗已後發先至,一掠一俯身,一手摟住蘇瓷的腰,另一手一提裘遠鳴的衣領,轉瞬掠出爆炸自焚範圍,安全落地。
有驚無險。
裘遠鳴哎呀哎呀,揉揉喉結乾咳幾聲,吐槽:“你有沒有搞錯啊!”
對媳婦兒就這麼周到溫柔,對老友就這麼粗暴,勒死他了。
楊延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謝了。”
蘇瓷也連忙說:“裘兄,幸好有你呀!”
楊延宗雖言簡意賅,但卻真心實意,不然的話,剛才估計蘇瓷怎麼也得見點血。
裘遠鳴不大在意,“多大點事。”
值當謝來謝去麼?
大家都沒事,客套話多說可就見外了,於是三人一笑,這個話題作罷。
裘遠鳴往那邊覷看了眼:“那個童督司好像不大好啊。”
……
正如先前說笑的,黃正茂死了其實也沒多大關係,最重要是沒逃逸的就行。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黃正茂的行轅尤其是書房整個被炸飛,什麼都不存了。
不過這麼問題也不大,楊延宗早有準備的,一行人往後退出一段距離,沒有讓急忙趕來察看處理的西陽軍太留意,楊延貞悄悄上前,稟:“大哥,黃正茂的私宅找到了。”
他留人盯著,人都全。
黃正茂在妻小,不,應該說是妾小都在。
這類常年鎮邊的大將,妻兒父母一般都會留京的,只不過這些人大多在邊疆還有一個家,納妾生子一點都不耽誤,黃正茂也不例外。
楊延宗笑了笑,私宅全就行。
眾人當即轉身,直奔黃正茂的私宅。
童繼恩就沒法去了,實在傷得有點重,頭破了人暈得起不來,腿不知是折了還是崴了,一臉血淋淋的,他抓住楊延宗的手,睜大一雙利眼,緊緊盯著對方,又掃了季元昊一眼:“楊將軍,你可別忘了陛下旨意!”
楊延宗淡淡:“忘不了。”
童繼恩雖不能去,但把剩下的監察司人員都遣上一同前往了,為首是一名姓梁的太監,蘇瓷注意到,梁太監背上了一個大包袱。
飛馬往西疾馳,馬蹄沓沓沓,蘇瓷偷瞄了對方一陣,忽又想起一事:“誒,你不是說,六王要除你的嗎?”
這趟去黃正茂私宅做什麼,蘇瓷心知肚明,楊延宗要麼不出手,一旦真正出手,那可就是徹底和六王府割裂的了。
可六王怎麼沒啥動靜?
不像他作風呀?
楊延宗笑了一下:“你又知他沒動靜?”
這些天,他都不知擋了多少明槍暗箭了。
“你這不好好的嘛,”蘇瓷瞪了他一眼,“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行,下回都告訴你。”
他低頭,不著痕跡親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背。
……
等到了黃正茂私宅,那個梁太監開啟大包袱,蘇瓷留心觀察,才發現,老皇帝要用來一舉幹掉三大王府的證據,正是當初泅江失蹤的第三批二千一百萬兩白銀。
而楊延宗表情並無驚訝。
季元昊倒挑了挑眉,不過他心理強大,面上並看不出異色。
——好吧,都是牛人,高手過招,她就不摻和了,還是老老實實地看戲吧。
最關鍵的時候到了,梁太監料理完私宅書房的暗格,他把他一個大包袱的東西都塞進去了,佈置得真假難辨,接著回頭:“楊將軍。”
接下來的關鍵,看你們的了。
季元昊鋪開做舊了的信紙,蘸了蘸處理過的陳墨,提筆沉凝一下,開始書寫,他下筆又凝又沉,寫出來的竟是四王的筆跡!
蘇瓷牙疼,真的千萬別以為自己鉗制住所有人,哪怕你本人多流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而楊延宗這邊,他看過樑太監的東西,又沉吟一下自己手中準備的,和裘遠鳴商量兩句,裘遠鳴點了點頭。
接著,裘遠鳴行至長桌的另一邊,鋪紙蘸墨,接著楊延宗取出一枚精心雕琢的大印。
——裘遠鳴來,可不僅僅是為了刑名的,模仿筆跡,是裘遠鳴另一項長處,非常了得。
梁太監眼前一亮,連忙和楊延宗商量兩句,希望能給七王府也造一封。
行吧,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