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謀,要蘇瓷說,這坤皇后只怕嫌疑很大啊。
這些相關的訊息,她也是這一年多來她陸陸續續知道的,尤其後來和楊延宗定下婚約,外頭有不明瞭的她就直接問他,這些重要的人物和糾葛,現在她都挺清楚的。
所以一聽她就頭皮發麻,真的不想蹚渾水啊!
可現在想不想,也由不得她了。
被孫時平拽著一路狂奔,她急聲說:“御醫呢,太醫呢,御醫太醫哪去了?!”
“中毒我不擅長啊!!!”你另找高明行不行?!
“趙王中的不是一般的毒,群醫已束手無策了!!!”
蘇瓷:“……”
她被不由分說扯著一通跑,喘得像拉風箱似的,下臺階差點跌了個狗吃屎,幸好身側楊延宗及時撈了一把,他直接箍著她的腰提著她跟上孫時平。
孫時平盯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默許他跟著進了清溪書齋。
清溪書齋,小趙王的讀書起臥居所,別看名字聽著似乎是個小塊地方,實際面積很大的,裡頭青磚黛瓦,假山流水,有遊樂區也有學齋寢宮,還有一個不小的草坪花園,甚至花園裡頭還有一個淺淺的湖泊,五臟俱全,應有盡頭,足不出戶就所有生活所需的硬體。
老皇帝這是把為他的太子準備的地方給了小趙王了。
現如今這個清溪書齋燈火通明,黃得衛率著禁軍急匆匆趕至將書齋重重包圍著,人人臉色凝重嚴峻,蘇瓷還聽到哭聲,她剛被拖著跑進大門,就被一個哭得悲傷欲絕老態畢現的中年貴婦衝過來拽住手腕,和孫時平拉著她一起往裡面狂奔,“御醫,御醫,你來,你快來救救蒔兒!!”
蘇瓷猜這是小趙王的母親趙王妃,她被拽著穿過前庭衝進寢宮殿門,當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金碧輝煌的豔麗女人!
對不起,蘇瓷也不想用金碧輝煌這詞的——這詞兒一向是用來形容建築和裝飾,但沒辦法,眼前這個女人一襲華麗的拽地百鳳穿雲大紅宮裙,金色的鳳凰高昂項首引吭長嘯直衝雲霄,裙襬金光熠熠華麗萬分,她頭戴九龍五鳳點翠冠,姿容妍麗美豔非常,吊梢眉,丹鳳眼,氣勢凌人,整個人不管是衣服還是臉,都宛如一個耀目的發光體。
這個女人毫無疑問就是坤皇后了,她往這個秀雅雍容的宮室裡一站,感覺所有東西都成了陪襯。
老皇帝除外。
老皇帝也來了,得訊後他立即命人連長榻一起抬著急趕至清溪書齋,目前這對天下至尊的夫妻,一個在屏風之內守著小趙王,另一個則立在屏風外,臉是冷著的。
還有一個,坤國舅,坤國舅也在,不過他現在正在大殿門外的臺階下跪著。
冰天雪地,寒風凜冽,人來人往,坤國舅就這麼垂首直挺挺地膝蓋著地跪在積雪未掃乾淨的漢白玉地板上。
蘇瓷剛才就是從那跟前過的。
她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複雜微妙,先前高高在上彷彿能主宰所有人包括她命運的人,感覺一下子就從神壇吧唧掉下來了。
過門檻時蘇瓷被猛拉得絆了一下,楊延宗再次扶住她,這時,蘇瓷忍不住回頭和他對視了一眼。
這個男人眼神幽深似海,眉峰卻動也不動。
蘇瓷定了定神。
接著她就被拉著衝進了屏風內,老皇帝令一應禮節全部免了,她直接先去看躺在床上的小趙王。
一個小孩子,穿著雪白的寢衣躺在床上,他似乎在昏迷,但眉頭緊蹙著捂住胸腹部,嘴裡迷糊發出隱約的囈語,“……疼,娘我好疼,……伯父我疼,……”
老皇帝臉色鐵青,急聲喝道:“快,免禮,快看看蒔兒如何了!!”
其實症狀已經斷了,太醫院的御醫太醫們雖有些不擅長的地方,但在本領域毫無疑問都是國手,斷症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只是沒有辦法!
有些病症在現今的醫學水平而言,就是必死之症,沒得救的。
小趙王是飲食裡被人長期下了金粉了。
黃金的金。
小趙王身邊侍候的人進出都得被嚴密再三搜查的,哪怕洗衣擔水的粗使,都一律不例外,老皇帝嚴防死守,普通毒藥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不可能近得他的身的。
可再嚴密的防守,使出水磨功夫去撬,也總有被鑽出空子的可能的,再是每天嚴密搜身,也不可能不讓人戴首飾吧?
小趙王近身的人逢年過節賞賜都是多份厚厚的,有金有銀在皇宮奴婢圈子的中上層真的只是一件平常事,把金箔金累絲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