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厲聲喝道:“蘇氏忤逆,令人打你母親,又不許人去接你顏姨母,我現在就讓你休了她,你從還是不從?!”
楊延宗眉頭皺了起來,“她打你?”
顏氏哽著脖子:“沒錯。”
楊延宗站起身,偏頭看了眼阿康,阿康立馬上前一步拱手,快速又清晰將當時的情景詳細描述了一遍。
之後,他退後一步,另外兩個小夥子上場,如此這般從自己視角補充了一遍。
顏氏厲喝:“一丘之貉!他們就是打了,又拉又扯,只管聽這個姓蘇的命令,他們眼裡可有我你這母親!!”
阿康和兩個小夥子急了,尤其後面兩個當時不得已和顏氏有過肢體接觸的,兩人慌忙上前道:“主子,我們沒有,我們……”
楊延宗頷首:“我知道,行,委屈你們了,下去領賞罷。”
三人心頭一鬆,忙應了一聲,恭敬退下去了。
顏氏好像被雷劈了一樣,抹眼淚的手還在臉上,霍抬頭看楊延宗,她的這個向來溫和孝順的兒子,她好像突然不認識了,而對方臉上也多了一些她陌生的東西。
楊延宗很想給母親講道理,可他的母親並不能聽懂,或者懂了裝沒懂,這讓他疲憊又無力。
楊延宗最終還是站起來了,他起身,坐到左手邊的椅子上,轉了右手指的碧玉扳指片刻,他道:“蘇氏攜家人秘密前往莊子,乃奉我之意;親兵從蘇氏之令,亦是我示意。”
“娘,父親身體不適,你有去照看過嗎?”
楊延宗最後一句話,仍有幾分循循善誘的味道,但蘇瓷心道,怕是要白瞎了。
顏氏一愣,怔怔看著這個變得十分陌生的兒子,她不可置信:“可是我讓人去接你姨母,蘇氏竟不許,不但命人攔我,”她捂著仍有青腫的臉頰,“你父親還打我!”
顏氏恨恨瞪著蘇瓷:“這個賤婦,鐵石的心腸竟看著你姨母自生自滅!……”
“母親!”
楊延宗霍站起身,一句打斷,他淡淡道:“莊子乃前事後路,自不許外人隨意進出知悉。”
顏氏愣愣看著兒子,楊延宗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陌生冷漠之極,他淡淡吐道:“姨母對我家誤解甚深,為防不測,還是留在昇平鄉為妙。”
顏氏慢慢站了起來,她真的沒想到,會在大兒子嘴裡聽到這麼一番陌生至極的話,楊延宗此刻的表情陌生極了,她不可置信,嗬一聲,轉頭看面露諷刺的楊重嬰,仍然揹著手不說話的蘇瓷,好像被剪了舌頭一樣噤若寒蟬的一群婆子丫鬟,楊延宗帶來的親兵面無表情立在門外,人人剛硬又漠然。
她嗬嗬兩聲,跌坐在椅子上,喃喃:“我養的好兒子啊,這就是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好兒子啊!”
被個狐媚子迷了心竅,他的心裡,現在只向著他媳婦了!
顏氏又氣又恨,目眥盡裂,這一屋子的人,她都生了恨意,一家人,好一個一家人,現在只有他們父子是一家人了,她不是了!!
顏氏氣急攻心,刺激大發,直接往後一仰,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