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泣然垂涕,小淵兒拉下她腰上羅帕,只為她抹淚,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雲姑娘見他如此,心中十分高興,握住他的小手,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葡萄牙國是在那裡,據師父告訴我,是在很遠很遠的海邊,那裡的人,長得雖與我一樣,卻說著種很難聽懂的語言。”
“據師父聽那位葡萄牙人說我父親生前,是一個全國聞名的劍手,我母親是當時最富有的美人。不過他們的姓名都又怪又長,師父當時未能記住,而我也仍不曉得。”小淵兒問道:“那麼這名字,是誰起的啊?”雲慧道:“當然是我師父啦!”說完,又道:“我父親的那把寶劍,是件寶物,鋒利異常,雖然看去頗鈍,卻能把別的兵刃撞折。”“同時,我母親的那隻戒指,也異常珍貴,上面的一顆鑽石,大如拇指,價值連城。”“我父與我母相戀成婚,生活十分美滿,卻不料為當時的國王看見,不但生心想攘奪寶劍戒指,更欲使我母充任嬪妃。”“我父母十分恩愛,不願意分離。便相攜逃往外國,購買了一條巨船,僱了若干水手,循貢使來華的道航東來,想到這東方尋一片清淨之土,安居生活!”“誰知,不蒙天憐,方達這華麗之城,不但觸礁船沉,更還遇著了倭寇劫掠,全部葬身於附近海底了!”雲慧自小被孤獨客養大,並不記得她父母一點音容,但骨肉天性,仍不免悽然垂淚,傷起心來!
小淵兒邊為她擦抹淚珠,邊以小手撫摸著她的金黃秀髮,口中吶吶,卻想不出適當的安慰之言。
雲慧瞥見一付關切焦急之態,芳心中頗覺安適,不由對這奇異的陌生小孩,產生更多的愛憐!這份愛憐,在目前來說,還只是半手足——甚或可以說是母性的愛憐。
因一者小淵兒雖然是俊美無匹,卻到底只六歲,不足以惹人涉及情絲。
再者那雲慧,自孤獨客逝世之後,獨身而居,雖說嶼內尚有漁民家小,卻都是凡夫俗人,不足以令她推心置腹,暢訴衷曲。因之便十分寂寞。
小淵兒不但俊秀絕塵,敏慧可愛,更重要態度溫順,對她似關心之極。
兩人雖說只相處了極短暫之時,那雲慧卻也不由得愛上了他。
雲慧收住眼淚,感激的盯視看身側的小淵兒,使得小淵兒頗不自在。
於是,他便提出問題,問道:“慧姐姐,你將來要回到葡萄牙國去嗎?”雲慧堅毅的搖搖頭,說:“不,葡萄牙國根本沒有我的親人,我回去話都不懂,去幹什麼?將來,我倒是要去中原,替師父報仇,報完仇我立即就回到這裡,也找個徒弟教教,便永遠不履人世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瞼的肅穆堅毅之色,似是在下什麼決心,小淵兒聽不大懂,卻又十分的渴望學武,以便學好了能夠仗義行俠,為人家排解紛難。
原來,小淵兒讀過史書,小心眼裡,十分的羨慕古代的遊俠,他日常夢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學會本領,優遊自在的漫遊山川,超然物外的為人排解急難。
他為此曾經請求過父親,教他習練武術,但每次的答覆,父親總說他年齡太小,要等幾年長大再說。
如今,他聽雲慧說,孤獨客創法稱雄武林,雖未見雲慧一展身手,想來她既是孤獨客之徒,一定不會太差,這一聽說她想收徒,便立即喜上眉梢,試探著問道:“慧姐姐,你要報什麼仇呀?你看看,我還夠資格做你的徒弟嗎?”
雲慧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嗤”的一笑,道:“你想作我的徒弟嗎?”小淵兒又連忙點頭。
可是,雲慧卻幽幽一嘆,說:“不行啊,我年紀也小,功夫尚沒有練達絕頂,又怎能收你呢?再說,便是我練好了武功,也一定先得為師父報過了仇,才能收徒啊?”說著,她不由為她那亦師、亦父、亦母的唯一親人,泣下數行淚,說:“小弟弟,你不知道,我師父死得好慘呀。”“五年前,他出去購物,一去月餘,歸來時,不但身受重傷,復已然奄奄待斃了。”“我當時很懷疑,什麼人有如此功力,能將師父擊成這樣子呢?”“不過,我不敢問,我忍著焦急與害怕,為師父服藥醫治。”“但那傷勢太重了,師父的五臟不但震裂,同時還中了巨毒,若非是師父內功深厚,能提住一口真氣,壓住傷毒的惡化,怕早已回不來了。”“他老人家,知道已經無救,回來的第二天,便把我喚到他面前,對我說出了原委。”小淵兒瞪大了眼睛聽著,心中早先對孤獨客一點點不滿,不由得竟被同情代替,他便問:“是誰這麼可惡,把你師父打成這樣子的?”雲慧抹著頰上的淚痕,切齒道:“師父當時的氣機已弱,先囑我好生依照他攜回的鐵匣裡一本秘笈練武,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