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裡,他輪換翻閱著電腦裡的圖片,一張張買單、賣單像雪花一樣落下來。朱笛還沒看清,就已經翻過去了。
朱笛忍不住問道:“你在幹什麼?”
夏遠笑了笑,反問道:“你看得懂我在幹什麼嗎?”
朱笛搖了搖頭,道:“看不懂。”
夏遠點點頭,道:“很好。”
朱笛茫然問道:“很好?好在哪了?”
夏遠笑著道:“好就好在你看不懂我在幹什麼,我也看不懂我在幹什麼。”
朱笛“哈”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吃驚地說道:“原來,原來你根本不懂做股票,你現在用三少的錢和股票亂操作,滿足自己好奇心?”
夏遠搖搖頭,笑著道:“你不懂的。”
朱笛納悶道:“那你說。”
夏遠道:“今天我只是透過這樣操作,來試試散戶們的反應,讓我對這個股票有個感性的理解。這叫投石問路。其實許多時候,莊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不懂就不要看,想不通就不要想。可是散戶們不會這麼做,他們看不懂的偏要看,想不通的還要想,總是動著腦筋琢磨莊家的心思。莊家的心思又豈會被散戶給看透?莊家做的永遠和散戶相反,只是總是後發先至而已。”
朱笛搖了搖頭,道:“我聽不懂。”
夏遠笑著說:“還有一點,聽不懂的時候,就不要問。”
可是朱笛還是要問,誰讓她是個女人。女人從遠古以來,一直是最好奇,也最好問的動物。你要讓一個女人不發問,唯一的辦法就是封上她的嘴巴。可是朱笛的嘴巴沒有被封起來,所以她還是要問:“你以前做過操盤手嗎?”
夏遠道:“我一直是個學生。”
朱笛問:“那你為什麼會操盤?”
夏遠道:“人從沒做過的事就未必不會做。就像男女的第一次,難道什麼也不會嗎?呵呵。這個問題你問進三少,他一定會想明白的。哦,對了,孩子又哭了,你快去給他喂點奶吧,或者,或者他哭是因為尿褲子了。”
孩子真的是尿褲子了,朱笛只有無可奈何地從孩子褲襠裡拿出溼淋淋的尿不溼,拿了一大把紙巾給孩子擦乾淨。
夏遠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不是也想和進三少生個孩子?”
朱笛突然變得很專注地擦孩子屁股了,可她的嘴角顯然盪漾起迷人的笑容。
夏遠笑道:“要做三少的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的笑容裡似乎包容了許多東西,悲哀,或者是同情?朱笛看不懂。
許多時候男人的笑,女人恐怕永遠也看不懂……
第十七章 莫名其妙
沈進當然沒有真的去了上海,他還是好好地呆在杭州。
皇朝咖啡廳裡,沈進和朱笛對坐著。沈進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問道:“今天夏遠的表現如何?”
朱笛撅撅嘴道:“莫名其妙。”
沈進笑著問:“呵呵,你倒說說怎麼樣莫名其妙。”
朱笛道:“我真不明白,你做林梅股份都做了幾個月了,到了最後時刻,幾個億的資金加股票就這麼放心地交給一個學生,一個從沒操盤過的學生做。”
沈進微笑道:“我的眼光一向不會太差。”
朱笛道:“今天夏遠忙忙碌碌弄了半天,我問他在幹什麼,他說他也看不懂自己在幹什麼,你說這好笑不好笑?”
沈進道:“他自己都看不懂,那散戶們就更加看不懂了,他果然對股票的理解非常深刻,我早說過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了。”
朱笛又說道:“我問他,既然從來沒有操盤過,那為什麼會操盤的,他說這個問題你一定會知道答案。”
沈進笑道:“你看他上個月買股票,48只股票全部贏利,他連莊家在想什麼都知道了,難道還不會自己做莊家嗎?”
朱笛道:“他今天來的時候,還抱來了一個嬰兒,一個男嬰。”
“哦?”沈進顯然很感興趣地問道,“誰的孩子?”
朱笛道:“不知道,我猜八成是他自己的,那孩子的眼睛,鼻子,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幸虧這話只有沈進聽到,如果夏遠聽到朱笛說這孩子是他的,估計會把那孩子直接掐死了。
沈進連連搖頭,笑著說:“不可能,不可能,他可不會生個孩子玩玩。有些男人,像他這樣的,開寶馬,住酒店,看著像個花花公子,事實上卻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