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每回說話的時候,她的臉就像飛速轉動著的閃亮的車輪,很難看清輪上的輻條。可是現在輪子不在轉。我眼前的是一個奇特的線條結構:兩條在太陽穴旁高高挑起的黛眉,構成一個嘲諷的尖三角,從鼻端到嘴角有兩道很深的皺紋,構成一個角尖朝上的三角。這兩個三角相互對峙著,在整個臉上劃上了一個像十字架似的大叉,一個令人感到不快、刺激人的X。輪子開始轉動了,輻條轉動著連成一片……
“看來您沒去護衛局吧?”
“我去了……我沒能去,我病了。”
“哦。我就知道,總會有什麼事使您沒去成,至於是什麼事倒無所謂(露出尖利的牙,微微一笑)。可現在您可捏在我手裡了。
您還記得吧:‘任何號碼如果48小時內隱情不向護衛局報告,將被認為是……”
我的心撲通一跳——肋骨的鐵條都擠彎了。我簡直是個孩子,傻得就像個孩子,上她當了。我傻呆呆地一聲不吭。我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張網裡,用手扯用腳踹都無濟於事……
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她按了一下鍵鈕,屋牆四周的窗簾輕輕地咔咔響著垂了下來。我和外界隔斷了——只單獨和她呆在一起。
I站我背後的櫃子旁,悉悉簌簌地脫下制服——我聽著,全神貫注地聽著。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不,它只是一閃念,只出現了0。01秒的時間……
不久前,曾讓我計算過一種新型街道音響振動膜片的曲率(現在這些外觀精美的膜片已在所有的街道上為護衛局服務——將人們的街談巷議錄下音來)。我記得,安裝在裡面的粉紅色的振動薄膜是一隻奇特的耳朵。現在我正是這樣的膜片。
現在她領口上的按扣吧嗒一聲扯開了——接著是胸上的,然後再往下。玻璃絲織品簌簌響著滑過肩膀、膝蓋,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