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清廷實際上的政治中樞,能夠進入那裡辦公的人,無一不是朝廷重臣,而他們所接觸都是國家最重大的機密,因此在始建之處這裡就有規定,軍機處門前不允許有人駐足,所以但凡是經過這裡的人,腳步都是急匆匆的。
然而,葉開非但沒有立馬離開,而是饒有興致的盯著那裡看,嘴角更是戲謔的一笑。
一邊是隻有皇帝才能在那辦公的乾清宮,一邊是代表最高政權機構的軍機處,在這個象徵帝國心臟的紫禁城中,竟然有兩股爭鋒相對的勢力,這是不是莫大的諷刺?
中央尚且如此,整個中國又何嘗不是這樣?
大臣勾心鬥角,百姓離心離德,國力日漸衰馳,堂堂中央之國,淪為板上魚肉。
葉開想要的不僅是版圖上的統一,更重要的思想上的團結,只有四萬萬中國人團結一致,才能讓一個興盛過千年的國家重新崛起。
不管有多難,只要做,總會有結果,哪怕一星半點,也聊勝於無。
葉開最鄙視的就是那些酸腐文人,個個嘴炮功夫勝過千軍萬馬,等到國已不國,等到民族危難,就把失敗都歸因於中國人的劣根性上,碰上這樣的人,葉開只可能給他一大耳光子,然後再惡狠狠地質問一句,早幹嘛去了?
理想不是空氣,人們更需要的是麵包,而亂世,最需要的是實幹家,一如梟雄曹孟德,一如留侯張子房。
甩甩頭,終於葉開不在流連,大步向前走去。
。。。。
乾清宮,崇德殿,載灃的神色有些暗淡,手中拿著一份奏摺,走來走去。
能讓他如此心煩意亂的自然是手中的這份奏摺,都察院的一個不知名的御史,一上來就要彈劾府部大員,並且後者在奏摺中言之鑿鑿的稱,有郵傳部尚書陳璧私吞公款的確鑿贓證,這讓他有些為難。
“啟稟攝政王,良弼良大人到了。”
聽到太監的話,載灃的臉上終於舒展了一些,他停住了雜亂的腳步,轉身說道。
“讓他進來”
太監趕忙通報,載灃總算是沒那麼焦慮,不過寧靜的大殿中,還是可以聽見他那難以放鬆的吸氣聲。
“給攝政王請安。。。”
“免了”
葉開的話還沒說完,載灃一擺手,直接衝周圍的人喊道,“來人,看座。”
“謝攝政王”
葉開坐在椅子,沒有提別的,中規中矩的彙報著,“臣今天照例回京,特來向攝政王陳述禁衛軍訓練事宜,連日來,禁衛軍眾軍上下,日夜操練,一切都在。。。”
載灃雖然沒有插話,但葉開卻用餘光不停地打量著,前者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至於原因,不用猜也能想到。
“臣要說的就是這些,不知攝政王有何批示。”葉開說完後接著問道。
“都好”載灃回答的很簡短,甚至是隨意,他轉過身來,突然說道。
“良弼,練兵的事先放在一邊,正好今天你來了,看看這封奏摺吧。”載灃把彈劾陳璧摺子遞給了葉開。
上面的內容,葉開閉著眼都能猜到,不過,在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後,他還是很配合的大呼道:“竟有這樣的事?”
載灃冷笑了一聲,示意他仔細看下去。
葉開再次掃了一遍後,合上了奏摺,當著載灃的面,面帶驚駭的說道:“數額之巨,實在有些觸目驚心,怎麼會這樣?”
“你想不到,本王也想不到!”載灃一臉鄙夷的說道:“可是偏偏就是有人喜歡幹這種旁人想不到的事,這個陳璧真是膽大包天!”
說到這,載灃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直接大罵道:“不說一品大員每年有萬餘兩的養廉銀,就說每月的俸祿官費就已經是優厚之極,那裡餓的著他們了!”
一想起奏摺上的天文數字,載灃的火氣就越來越大,那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國家已是積貧積弱,每年光稅收就大半抵給了列強的賠款和借款的利息,早就是喘不過氣,那想到還有這麼多國家的蛀蟲。
“這。。。”
看著載灃盛怒至極的樣子,葉開嘴上哆嗦著,卻是在心裡稍稍笑了笑。
“這陳璧堂堂郵傳部尚書,不會糊塗至此吧,這賬目還不知是真是假,攝政王暫且不必大動肝火。”
“賬目如此詳細,那還能有假!”載灃冷冷說道,話雖如此,不過倒是能看出來,他的氣稍微消了消。
“攝政王不如這樣,派個忠實可靠的大臣去查一查,若是假的,也不會冤枉他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