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太監宮女們一個接著一個從御膳房端著盤子出來,都快連成了一條不中斷的長龍。
飯是流水席,上完一輪就換下一輪,光這一頓皇家飯,怕也有個數萬兩銀子打底吧。
然而花的再多,隆裕都不會眨一下眼,只要能夠把這些人籠絡到自己這一邊,一切是值得的,從這個角度上講,幾萬兩銀子根本無足輕重。
當然,這些話不會直接從她嘴裡說出來,但只要換一種說話的方式,同樣可以表達相同的意思。
酒過三巡後,她舉起了杯子,站起身來,對著所有人說道:“自從大行皇太后崩天以後,哀家是每天以淚洗面,這深宮後院無依無靠,哀家孤兒寡母,只能對著老太后的靈位追思先人,想著太后到了那邊,也能保佑她那可憐的媳婦。。。。”
隆裕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晃著酒杯,大打感情牌。
“太后,今天是個喜慶日子,不說這些話。”小德張見風使舵,按照預先商量好的唱著雙簧。
“小德子,哀家不說不行,前些日子太醫還說,哀家這樣整日傷心,怕是其壽難永,應該通知攝政王細心瞧著,可哀家一想,攝政王日理萬機,哪會想著他那喪夫失母的嫂嫂?”
說到這,隆裕抹了抹淚,剛才的那番話,等於告訴所有人,他載灃忘恩負義,變著法子欺負她們孤兒寡母。
不過,那強行擠出來的眼珠僅僅在手帕上沾了沾,隆裕便抬起頭來,笑顏逐開。
“哀家得幸,見了諸位王公大臣,不勝感激盛情,今天不過是哀家的小歲,原本不想如此鋪張,國運日艱,這銀子也應該花到正道上,可是,各位大人齊齊來賀,哀家又豈可怠慢?只能盡心盡力讓各位不虛此行。”
“多謝太后款待!”
在小德張的起頭下,大殿中有響起了朝賀聲,隨後他使了個眼色,隆裕心領神會的接著說道。
“諸臣工肯來為哀家祝賀解憂,哀家心裡都記得,常人尚且知恩圖報,更何況是哀家,自今以後,諸臣工的難處便是哀家的難處,諸臣工的事便是哀家的事。”
隆裕這變相招攬的話剛一出口,便是群情激奮,一時間所有人都滿嘗感懷之心,山呼海拜的死報忠心,只有慶…親…王奕…劻,安心吃著菜,臉上波瀾不驚。
“諸位慢飲慢用,哀家有些乏了,先到後殿歇著了。”
“恭送太后!”
宴席還未結束,隆裕便先行告退,對她來說,確實也沒必要待在這裡,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及,更重要的人要見。
就在隆裕走後不久,小德張就從一側側殿返了出來,在一片歡聲暢飲的喧鬧聲中,悄悄地挪到了奕…劻的身旁,然後用僅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慶王爺,太后要單獨召見您,請吧。”
第五十九章 紫禁城內的政治兩極
(第二更)
“老臣參見太后”
一道身影伏倒在地,珠簾後的隆裕趕緊衝兩邊的太監使喚道,聽她的話可沒有半點乏累的感覺。
“老慶王,快快請起,小德子,給王爺看座!”
“謝太后恩典!”
雖然眼前這新太后比自己小了三十多歲,可奕…劻該說的話還是說了,一套禮數做下來沒有半點紕漏,全然沒有因為自己是皇族重臣而偷工減料,或者倚老賣老,為官幾十年來,他就是靠著這種官場中庸之道,從一個沒落的閒散宗室走了到今天這個地步,對於形如慈禧這樣的封建王朝決策者來說,奕劻也許無用,但是放心。
“慶王是大清重臣,又是皇族老臣,不必多禮,今後你見了哀家,不必行跪拜禮。”隆裕滿臉微笑的說道。
“臣就是歲數再大,也不敢胡亂僭越,更不敢亂了尊分。”奕…劻當即回應道,也不知道臉上的誠惶誠恐是刻意還是心中所想。
“慶王不光是重臣,還是忠臣。”奕…劻的話讓隆裕忍不住的拍手叫好,話到這裡,她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一絲憂慮神色,“慶王是忠臣,對哀家,對皇上,對咱們大清忠心耿耿,可眼下卻有人天天做那不臣之事,哼!他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王爺。”
奕…劻人老成精,他當然知道隆裕口中的人說的是誰,不過說出來跟心裡知道根本是兩碼事,凝思片刻,奕…劻含含糊糊地說道:“有這樣的事?這人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他載小五!”
自從載灃當了攝政王,這個兒時的稱謂可再也沒有人敢提起來,不過,這是在自己寢宮,隆裕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