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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我有一種窺探的法術,只是還不甚精妙高明,還是喚作妖術好了,可以入洞一見究竟。”

祁恬道:“姐姐過那裡話來著,何不施將觀之?”便看胡媚娘從袖中取出一面鏡子,灰濛濛什麼也映照不得,旋即幻出一隻小蟲,口中唸唸有詞,晃晃悠悠往朱門飛去,滴溜溜轉悠幾圈,化作一股清風,從門縫罅隙滲入。

祁恬奇道:“姐姐,這是什麼?”胡媚娘嫣然一笑,道:“這是蟲視鏡,算不得什麼法寶,其實但凡妖怪,往往都隨身攜帶著一面。那飛蟲所見,十里之內,皆可在這境中反映出來。”

話音方落,見鏡面微微鱗光閃爍,露出畫面,皆是洞中小蟲路過的層層石壁,其中紋縐清晰,歷歷可見。祁恬大呼奇妙,羨慕道:“它還算不得法寶麼?看其功效,可謂物美價廉。你好會藏私,以前為什麼不拿出來?”

胡媚娘道:“那時尚未精通,我怎能露拙?”楊起道:“記得在地裂之界,那茶齋半仙也曾使用一面寶鏡,能夠隔物觀情。二者若是相比較,當在伯仲之間,不分勝負。”胡媚娘粉面桃花、嬌豔無比,聞言緋紅若胭,更添無數美麗,眉宇輕挑,多有幾分得意,笑而不語。

鏡中影象迭換,種種情景,與尋常的山洞也並無什麼殊異。驀然出來一場,卻是好大的一個大廳,陶俑林立,盡皆黯然無神,衡量數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胡媚娘道:“這些當是未曾受襲死人魂魄之物了。”祁恬花容失色,道:“那要多少魂魄才成呀?這個惡人,莫不是要將周圍鄉人悉數殺死?”

楊起神情凝重,道:“可惜那鍾先生不在此地,若是見著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只怕他訝然之間,也顧念不得昔日師兄弟的一些情誼。只是不見玄真子的蹤跡,莫非他又出去了嗎?”言罷,身後傳來一身長長之嘆息,道:“楊公子,他這洞府有上下三層,你何不尋著一處通道,下去第二層看看?”

三人大驚,慌忙回頭,卻是鍾先生站於身後,負手而立。楊起忖道:“這正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不及應答,聽他道:“我長久不來探望,不料師弟更甚走火入魔,鬼迷心竅,竟鑄出這許多的泥俑皮囊。你說的對,我枉自憐憫,不過是縱虎為患而已。”

楊起怔然,繼而抱拳道:“先生有如此心思,此地無辜鄉民幸矣!”一旁胡媚娘指揮小蟲順著牆角飛翔探索,在一個兵器箱後,尋得一條樓梯,延入地面又一洞穴,不禁大喜,道:“就是這裡了。”

小蟲飛入,陡然鏡面大亮,卻是來到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佈置極其華美。床側刻有百獸朝虎的圖案,紋痕細膩,或是浮雕之狀,或是凹鐫之態,處處可見鬼斧神工之妙。

羅帳細紗,密密相擁,堆砌成九天彩雲,自成旖旎情景;桌案方中有圓,精緻雅巧,若細琢工藝,歎為觀止。十數個陶俑侍女托盤捧盞,分立兩旁,猶自竊竊私語。

祁恬道:“這……這裡如此奢華,也是修真求道之地麼?”鍾先生嘴角一撇,三分不屑,七分忿怒,道:“他這般張揚曖昧,好比官僚財主一般,實在是太過了、太過了。”

小蟲在床後尋覓一洞,入得其內,又是一條甬道。黑忽忽不能辨識之後,不多時,鏡面虹光閃耀,卻是到得一片熔漿沸騰之地。楊起見鍾先生臉色一變,不禁詫異,道:“鍾先生,可有什麼不妥麼?”

鍾先生神情凝重,緩緩道:“築俑納魂的法術可以分為幾成,平日裡有著窯爐足矣,倘若要在熔漿之所,藉助無比高溫地火來錘鍊,便是說明他的本領已然通貫第九層。其時成品出來,美女則極其美也,文人則極其雅也,兵士則極其悍也,惡徒則極其兇也。這裡面要是再出一條鱷蜥,可比修行百年的妖怪,不易應付。”眾人大驚,凝神往蟲視鏡細細窺察,胸中不覺砰然。

轉過一根石柱,灰黯地巖之上,臥趴著一頭大牛,身形碩大無朋,四蹄如鐵,鼻環鏗鏘,偏偏口舌之外,曝露出一雙獠牙,尖銳鋒利,好不可怖。過去數丈,尚有一隻異物,獅頭虎身,赤毛條斑,雙眼黃綠,半開半合之間,似是一直注視著眼前的大牛。那地巖龜裂不齊,裂縫處,不時有血紅的熔漿噴洩而出,正灑在二獸身上。只是在二獸觀之,不痛不癢,不滾不燙,竟然孰若無睹。

祁恬駭然道:“這些都是什麼?”

楊起咦道:“難不成皆是那玄真子的新俑製品?”鍾先生臉色鐵青,微微點頭,猶然不語,心中忖道:“師弟苦心勵志,雖然墮入魔道,但是神通有如此精進,委實不能小覷。”

獅虎巨獸張口打了一個哈欠,雙目圓睜,慢慢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