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扎相束;香木彩囊牽月白明珠,鑲於商賈店鋪之牌匾一側,兩袋一合,合合芬芳。
處處皆是散發著江南的情韻、魚米的風流,不覺大為詫異,忖道:“這西方遙遠之地,如何會由如此城鎮美地?”
後來尋著一兩個路人打聽,方知此地喚作三聖縣,建驛春秋短暫,屈指數來,也不過四五百年罷了,初始百姓,盡是州府各地的流放犯民聚攏群居而成。其中有得一個犯人頭目,與眾頗為不同,叫作孟山風。
其人不僅武藝極其高強,彪悍無比、膽色甚壯,又有華採錦繡、風雅清典,可謂之文武雙全、智勇極廣之才,卻被人嫉妒陷害,一怒之下,操刃除惡,將對頭刺傷,方才犯下重案。
當地的官府老爺、緝拿捕快,對其也是聞名已久、多有敬仰,但凡見面,俱要禮讓三分,以為名流,又橫豎開脫,判為數年監禁。這孟山風不是當地土人,祖籍本在杭州西湖一地,祖上因戰亂顛沛流離至此。
他自幼聽聞父母講述江南春色、芊芊陽傘,對那小橋流水採青菱、細柳河堤濯玉足的風物情致羨慕不已,便心生一念,要將這犯民一縣建成西路的小江南。前後爺孫三代,皆得眾人響應,努力之下,果真開出了一片嶄新天地,終成今日的情景。後人為感念他祖孫三人的恩德,便在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段設立三聖祠,以供縣人香火瞻仰、矢志不忘。
楊起精神抖擻,大聲道:“好,既然進得這似春的城中,不妨輕鬆愜意一番,先去大大地吃喝一頓?卻不知尋覓之下,可否探得江南風味的一二美食,從此細嚼慢嚥,暢懷品味?”
祁恬將包裹卸下,翻出裡面的燒餅水果,細細打量一番,悉數倒在了巷口的一隅角落,呵呵笑道:“先前朗誦的什麼金盤大仙的無飯爛桃之詩,上好的意境,此時你我都體會不得了。”青衣微笑不語。
黃松腹中甚是飢餓,眼看得拋棄之物果然不能容留,便攜著青衣的胳膊,徑直往一處磚道攤檔繞去,喃喃道:“那裡有得一家清潔的來橋米線,正好用將午飯!這金盤之苦,實在不是什麼美慕好事,既然如此,那還是莫要體會領悟為妙。”
才要邁開腳步,卻被楊起一個箭步竄出,伸出雙臂,端端擋在身前,又見其面露怪異之色,竟是三分微笑、七分促狹,一時難解其意,不禁愕然怔立。
祁恬見他呆愕,撲哧一笑,註釋道:“對面便是有名的錢塘酒樓,好酒好菜不計其數,奈何吃掇什麼湯汁米線?”
黃松聞言,恍然大悟,不覺啊呀一聲,暗暗叫苦不迭,早被楊起一手攙扶挾持,輕輕推搡敦促,口中猶自嘻哈不已,訕笑道:“正是如此的道理,快些去也,快些去也。”
眾人歡歡喜喜地湧進酒樓之內,尚未曾挑選八仙桌椅入席,更莫說等候得一旁的小二過來殷勤招待,便覷見二樓有兩個孩童相互推攘扭扯、口中喝罵抱怨,正順著樓梯一路拖拽下來。
黃松臉色陡然變化,苦道:“我搶了他們海北之國的生意,難不成他們心中氣憤,於是跟隨盯梢過來麼?”慌忙低下頭去,一時動彈不得。
那青衣雖是漠然平穩之人,此番與斂財管家一般,羞臊得滿臉通紅,喃喃道:“坦蕩君子不可取無義之財,但所謂不知者不怪,況且我等也是依憑勞動所得,也算不得犯下罪過吧?”口中如是,依舊赧然不已。
楊起與祁恬也是唬嚇得緊,彼此默默相視,一個遮掩爽直,一個隱匿活潑,此刻俱是暗暗叫苦、惶然不迭,盡皆忖道:“這番遇上鄉里故人,卻是一半的尷尬,一半的難堪,如此情景,可教人怎樣是好?”
既然躲藏不得,索性咳嗽一聲,硬著頭皮便迎將上去,方要說話,早被那兩個孩童瞅見得清晰,神情驀然一振,甩袍提襟,急忙衝將過來,一個握腕捉衽,一個捏臂抓袖,齊聲道:“好了,好了,這般便有得說理評事的人兒了。”只驚得楊起魂飛魄散,張惶無搓,原來這二人正是清風道童與那小鬼紅孩兒。
祁恬訕訕笑道:“你們何時離開那海北之國,卻來到了這三聖縣城遊歷?”
紅孩兒搖頭道:“我們何時到得海北之國?”
見眾人極其詫異,那清風長嘆一聲,鬆開楊起的手腕,道:“那日護送了銀簪與那獨角巨熊之後,我二人念及到海北之事,也是心急如焚,難以按耐,便急匆匆地往回趕路,三二步緊趕、五六步趨迎,正欲揭榜入宮,醫聖求賞,以求早日償脫了錢財債務,各自昇天入地的。
可說來湊巧,卻在山道之上發現了一夥劫路的強盜,鬼鬼祟祟,莫名不已,待隱身於草叢之中細細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