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大太太往兒子面上瞧去,陳銘遠笑著道:“不辛苦,這是欽差,一路有人接送,哪裡辛苦了?”陳大太太又和兒子說幾句家常,也就讓他們夫妻回去。
等出了陳大太太的屋們,陳銘遠才長長打個哈欠:“我可累壞了。”隨著說話,他面上疲憊頓生,曼娘伸手扶住他:“已經備好熱水了,還有幾樣小點心,你洗個澡,再吃些點心墊下,宮中飯食雖好,可在御前又要答對,難免吃不好。”
陳銘遠半個身子都快靠到妻子身上:“就知道你明白我,陛下倒記得讓人做了我最喜歡吃的魚羹,可邊吃要邊答對,哪能吃的香。這會兒要有碗雞絲麵就最好。”曼娘回頭吩咐丫鬟趕緊去做,見丈夫疲憊異常,伸手摸摸他的臉。
陳銘遠順勢握住曼孃的手:“小舅還說,吳姑娘極像你,可我瞧著,這天上地下,再找不到似你這樣的姑娘了。”
☆、分歧
丫鬟們離的有些遠;曼娘卻還是覺得耳根有些微微發燙,嗔怪地道:“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樣的話。”陳銘遠握緊妻子的手:“正因為是老夫老妻;所以才要說這樣的話。”曼娘抿唇一笑;任由丈夫握住自己的手。
院門處燈火通明;睞姐兒已經從院子裡蹦出來,歡喜地叫聲爹爹,就對陳銘遠撒嬌:“爹爹去了這麼幾個月,給我帶好東西回來沒有?”曼娘把女兒拉過來:“你還曉得你爹爹幾個月沒回來;只曉得要好東西。”
睞姐兒拉著孃的衣襟;笑眯眯地說:“正因為幾個月都沒見到爹;才知道爹爹惦記著我。”陳銘遠已經笑了:“我閨女說的對;爹是惦記著你們;你弟弟妹妹們呢?”丫鬟把簾子挑起,睞姐兒走到桌前給陳銘遠倒杯茶,指著窗下,謹慎哥倆坐在椅子上靠著窗呼呼大睡。
睞姐兒把茶遞給爹爹,聲音也變小些:“阿弟們都等不及您,睡著了。妹妹還小,早就困的熬不住,我讓奶孃把她抱下去睡了。”
陳銘遠接過茶,摸摸兩個兒子,幾個月沒見,怎麼就覺得這幾個孩子都長大好大一截?陳銘遠回頭看眼女兒,少女身形已經初顯,現在和自己打聽女兒婚事的人也越來越多,還真捨不得把女兒嫁出去。
陳銘遠在那沉思,謹慎哥倆聽到說話聲已經揉著眼睛,慎哥兒先看見爹,急忙跳下來:“爹爹,怎麼一直等著您,就等睡著了?”謹哥兒打著哈欠站起身,先恭敬地對陳銘遠行禮問安,才道:“姐姐還說,爹爹一到就喚醒我們,誰知道還是沒喚醒。”
見他們兩個哈欠連天,陳銘遠笑了:“你姐姐也是心疼你們,我聽說你們課業繁重,有時甚至要做到夜深,今兒難得早睡,也不必等我,橫豎明兒我在家。”慎哥兒又打一個哈欠,緊緊拉住父親的胳膊:“可是爹爹的應酬太多,還沒問過我們功課。”
兩個兒子這等乖巧,陳銘遠心裡大悅:“這幾日我都不出門應酬,好好陪陪你們。陛下許我過了正月十五再行去衙門。”慎哥兒眼睛一亮:“那爹爹能帶我們出去玩了?”陳銘遠未及回答,睞姐兒就急忙道:“我也去,爹爹你帶他們出去,也不能忘了我。”
曼娘已經把陳銘遠洗澡的那些東西都準備好,見三個孩子圍著陳銘遠說個不停就上前道:“你們爹爹趕了這麼遠的路,又在御前答對,到現在還沒好好坐下,你們又開始纏著他?你們都下去睡覺去,讓你們爹爹好好洗澡睡覺歇息好了,明兒醒了,我讓丫鬟去叫你們過來。”
謹哥兒點頭,睞姐兒嗯了一聲:“娘說的對,爹爹該洗澡歇息,明兒一早我給爹爹做早飯。爹爹最愛喝紅糖粳米小棗粥,熬的稠稠的,再搭上南邊來的玫瑰大頭菜,切絲蒸的軟軟的。”不等她數完,曼娘就拍她一下:“記得挺牢,可是呢,這粥只怕也不是你自個熬,還得要廚子熬好了,你端上來就好。”
被曼娘揭穿,睞姐兒的臉微微一紅,陳銘遠已經道:“有這份心就難得,你們都下去吧,睡的太晚,眼睛就不好看了。”三個孩子齊聲應是,行禮下去。等孩子們都走了,陳銘遠也去屏風後洗澡,曼娘在外幫他收拾東西,陳銘遠不由感慨:“一轉眼,睞姐兒就這麼大了,吳撫臺還和我說,他有個幼子,年紀和睞姐兒差不多大,想結個兒女親家。我一想,吳撫臺在外做官的,女兒離遠了不好,就說睞姐兒婚事要長輩們做主,我一人說了不算給推了。”
曼娘給陳銘遠理衣衫的手微微一頓就道:“孩子就是這樣,小時候愁,長大了還愁尋門什麼樣的婚事。旁的不說,阿弟的這事,還在急呢。”陳銘遠聽出妻子話裡的擔憂,頭往屏風外看去:“你也別太擔心,我覺著,小舅是從沒見過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