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嗎?回宮又如何,還不是要被皇后說自己要收斂起脾氣,回府?看駙馬那殷勤神色裡偶爾藏不住的不耐嗎?放開懷抱,說的輕巧,天下哪有這樣輕易能放開的?二公主閉上眼,淚落的更急,侍女見她沒有發怒,心裡鬆一口氣,並不敢再勸,只是站在一邊靜侯。
等睞姐兒和阿顏瞧了綠菊回來,二公主已悄悄走了,並不像來時那樣大張旗鼓。回去路上,睞姐兒忍不住對曼娘說了這事,最後又道:“二公主這是何苦?她是天之驕女,想要什麼唾手而得,即便是駙馬,不也是她一張口,陛下就下詔了?她還覺得有什麼不如我?”
頂多就是相貌不如,可堂堂公主,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姬妾,別說二公主本就生的嬌美,就算相貌平平,也能配一個氣宇軒昂的駙馬。要說怨,旁的女子才該怨恨二公主呢。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很多文都喜歡說,公主們過的如何慘,遇到什麼事,還要去和親什麼的。但事實上,封建皇朝裡面,公主們還是過的最爽的那一撥了。即便真輪到她們去和親,可也有大批侍女陪著。很多人就只記得公主的眼淚,忘了那些侍女們才是最可憐的。
二公主這就是,純粹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了。
☆、心緒
酒席還沒散;就有一群人跑來找魏鈺,鬧著說要去鬧洞房;魏鈺原先也在別人婚宴上這麼鬧過,此時只覺是來還債的,紅了一張臉不曉得說什麼好。還是徐明楠笑著說服眾人;只讓魏鈺連喝了三杯酒作罷。這一鬧早已入夜,陸太太從裡面讓人帶話出來;說眾人酒已差不多了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歇息的也歇息了。
魏指揮使今日娶兒媳;做公公;那是十二萬分高興;還想拉著陳銘遠做盡日之飲;聽到舅嫂這麼說,又見客人已經走了不少,只好拉著陳銘遠的手道:“親家,今日我們歡喜,你要在這喝一夜才好。”徐明楠幫著魏鈺送走錦衣衛那些同僚,回頭見自己姐夫又被魏指揮使拉住,忙上前笑著道:“本該是陪著魏親家一起的,可陳府那邊還有事,再說也沒和我姐姐說過,還是各自回去吧。”
魏指揮使摸一下鬍子,笑了一聲:“這也是,我許多年沒有妻子了,這些事竟都忘了,那就後日再見。親家,這幾日我在京中,還要多擾了。”陳銘遠拱手作別,叫上子侄們一起回去,徐明楠腳步踉蹌地扶著陳銘遠的肩:“姐夫,你今兒怎麼有些不高興,也不似平常一樣那麼愛說話?”
陳銘遠駐足回頭,見魏鈺已往後面走,不由嘆氣道:“嫁女兒和娶兒媳是不一樣的,等以後你女兒長大,你就曉得了。”徐明楠眉開眼笑:“我女兒還在她娘肚子裡呢,出嫁還早,說不定等她出嫁,我就和姐夫你的想法不一樣了。”陳銘遠不信,和徐明楠又說幾句,也就各自歸家。
來時熱鬧無比,歸家路上只能聽到馬蹄聲,陳銘遠掀起簾子,瞧著這外面寂寞的街道,或者這人生也如此,來時無比熱鬧,歸去時,再多熱鬧也只覺寂寞。
車到陳府,這邊的酒席散的更早,陳銘遠讓小廝把喝了不少酒的兩個兒子送回房,叮囑好生照料了,這才揹著手往房裡走,這一路除了簷下的燈和自己的腳步聲,竟是什麼都沒有。不過是嫁了一個女兒,為何就感到如此的空虛?陳銘遠搖一下頭推門進屋,曼娘用手支著額頭在燈下打瞌睡,聽到陳銘遠的腳步聲,睜開眼看著丈夫一笑。
幸好還有妻子相伴,陳銘遠伸個懶腰,自己把外衫解了,走到妻子身邊笑著問:“怎的還不睡,今日你也累了。”曼娘見丈夫歸來,這才去坐到梳妝檯前卸著妝容:“曉得你今日不好受,特地等著,陪陪你。”真好,有妻子在家裡,就什麼都好了。陳銘遠的手拍上妻子的肩,看著鏡中她的面容,雖時光飛逝,已在兩人臉上都刻上痕跡,但這臉容,瞧著就會永遠安心。
曼娘拍拍丈夫的手:“再不好受日子也要一樣過,今日爹爹還說,等回門那日,他和母親都要過來。”提到岳父,陳銘遠的眉揚起:“嗯,見到岳父,我要和他多喝兩杯?”這又是為什麼?曼娘奇怪地看著丈夫,陳銘遠抱住妻子的肩:“因為我今日,曉得岳父昔日的心情了。”原來如此,曼娘抿唇一笑,沒有說話。
睞姐兒回門這日,一大早曼娘還沒起,陳銘遠就起床問:“謹兒起來沒有,可不能晚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急?曼娘搖頭,從床上坐起,安撫地道:“這會兒天還沒大亮,再晚一些過去也沒什麼,你還是趕緊上朝去。”上朝?今日確實有朝會,但陳銘遠已經搖頭:“我今日不上朝,已經提前說過了。”
不上朝還起那麼早?曼娘掀開被子下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