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營兩翼騎兵迴護步軍兩側,將契丹人的兩翼騎兵戰陣再次撞穿。
當李俊再隨左翼騎兵調轉馬頭時,契丹人騎兵戰陣裡的青牛大旗,已經朝契丹人大營的方向回撤了。
“不能讓契丹人回營死守!”
李俊心裡拿定主意,他奮身嘶吼:“薛海涯,奪旗!”
衝在隊伍最前面的薛海涯會意,此時契丹人騎兵戰陣已經潰散,剩下的散兵遊勇不足為懼,步軍方陣應該也能應對。聽李俊喊聲,薛海涯再次豎起手中馬刀,直指契丹人的青牛大旗!
鎮北營騎兵眾將士隨薛海涯衝鋒,隊形迅速調整,化作一把鋒利的矢鋒,再次一頭扎入契丹人的隊伍。
鎮北營右翼騎兵隊由老兵隊正帶領,他看出了左翼薛海涯的意圖。此刻正是戰場上一錘定音的時候,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老兵隊正手中的馬刀也向契丹人青牛大旗前指,鎮北營騎兵右翼也調整隊形,兩翼騎兵如同兩支利箭,齊齊射向契丹人騎兵中軍!
契丹人騎兵戰陣隊形排得很緊密,鎮北營兩翼騎兵從背後咬住了敵軍,馬刀長槊肆意揮砍劈刺,契丹人落後的騎兵紛紛墮馬。
此時兩軍都已先後衝入契丹人大營,守在大營前門兩側的契丹人已經無法關閉營門,更無法把拒馬推出來了。
守在大營裡的契丹人揮刀向鎮北營騎兵砍了過來,遲滯了鎮北營衝鋒的速度,眼見契丹人的青牛大旗要逃出大營的後門。
李俊此刻被三個契丹人困住,戰馬左右踢踏騰挪,雖是可以勉強對應,但想追上敵軍大旗,已然無望。
李俊心裡焦急,四周看了一下,大部分將士都和他處境差不多,馬隊在敵人營內的速度提不起來。
雖然鎮北營騎兵佔著優勢,但若是放敵人的將領跑了,萬一契丹人本部大軍已抵達附近,一旦契丹人兩軍匯合,鎮北營頃刻間便會被合圍團滅。
就在李俊著急失望之際,忽見右翼衝出兩匹戰馬,一個是老兵隊正,一個是張振海!
老兵自當上隊正以來,頭一次和年輕的新兵搭檔。
每半年一倒駐守堡寨,每天和一群老傢伙吹牛打屁,老兵每每自嘲,後半輩子就要埋在這武川的山裡了。
小一年以前,安大帥帶兵親征,從武川堡寨路過的時候,還特意進來看了看這些老夥計。
守寨的老兵都是朔方軍裡有資歷的,能來這裡衣食無憂的過活,老兵們知道,這是安帥給他們找了好地方養老了。
但是,當安帥的大軍遠去時,那飄揚的軍旗閃的他們眼睛疼,老兵一個個站在堡寨城牆上,眼睛裡都有淚水打著轉。
他們不甘心,年輕的時候南征北戰慣了,如今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卻要老死在這陰山以北的山溝溝裡。
不甘心啊……
兩個月前,老兵們看見有一隊騎兵從堡寨前經過,縱是老眼帶些昏花了,卻也能認得出來這些是朔方的娃娃兵。
大帥給朔方的子弟兵立了少戎軍,就是收留老傢伙們家裡的子弟,讓他們出征時不要有顧慮。
新兵蛋子們都是咱朔方軍的後輩子弟,自家的娃娃,咱若是不照顧,還指望誰照顧?
老兵衝伙伕大喊,讓趕緊把羊肉煮上,把酒拿出來熱上,一等新兵們進了堡寨,就要讓這些娃娃們痛痛快快吃飽喝足了再出徵。
結果,新兵蛋子們只是停在路上衝著堡寨一頓比劃,最後竟停都沒停,一溜煙地全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只當他們有緊要的軍務在身,回程時肯定會進來歇歇腳,看望看望這些老傢伙們吧?
結果呢?
這些小兔崽子們,回程的時候,攆著大片的羊群、馬群、駱駝和大車,又當看不見這堡寨似的,一個個興高采烈地過陰山了。
自打這以後,堡寨裡的老兵們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個都蔫巴了。
老了,不中用了,被年輕人遺忘了。
就在前幾天,有個老傢伙出去採辦物資,竟意外得知有契丹人打過來了。
老兵隊正趕緊派人回豐州營送信,這武川鎮東面的振武軍寨撤了就撤了,反正那地方一年四季冷得很,也無險可守,朔方軍也不甚稀罕。這武川鎮的地界可不敢出亂子,萬一有個好歹,豐州城和東受降城的軍隊再想要過陰山,可就被人阻了路擋住門戶了。
老兵日思夜想,不知道上峰會派哪支大軍過來。
老兵天天盯著這些契丹兵,覺得他們好像跟以前見過的草原騎兵不太一樣,做事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