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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師出無名

眾目睽睽之下,耶律部大長老哭也哭了,鬧也鬧了,什麼難聽的話也說了。如今筆墨紙硯都擺在眼前,他就是不想寫也不行了。不但不能不寫,還要把剛才罵出來的話,原封不動都給寫出來。

李俊讓趙繼業和管彤去監督,除了把罵皇帝的話給刪掉,把其他辱罵各級官員的話,一字不落地抄寫上去。

有些話罵得太狠太難聽,大長老不好意思往下寫,推辭說自己忘記了。可管彤這廝也是個奇葩,竟然把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摁著這大長老給寫下來。

大長老邊寫邊嘆氣,有這麼一封奏疏上去,固然是讓天可汗知曉了契丹人的遭遇。可是自己那些黑話說得太狠,至此以後,契丹人,或者說耶律部,和安祿山再無和解之可能。

不但與安祿山和解無望,因為他剛才情緒太過激動,為了引人注目,把大唐從皇帝到宰相、從兵部到工部、從范陽到朔方,上上下下統統給罵了一個遍,可謂把大唐的所有官員,得罪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有此奏疏報上去,怕是這大唐天底下,今後將再無一個官員願意站出來,替他耶律部說話了。

耶律部大長老有苦難言,只能把打碎的牙齒嚥到肚裡面。

李俊經過收編李懷堅一事,經由郭子儀的隔空指導,和秦洪的臨場發揮,算是學到了一課。

是,自己是明白安祿山要造反,可奈何天下人不明白啊!

人人都知道,唐明皇最是喜歡安祿山,可到最後,總不能他李俊天天給皇帝上奏疏,非要告人家的寵臣安祿山造反吧?

不說萬一觸怒了皇帝,他李俊會害得鎮北軍一系,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說他得罪了天下第一節度使,安祿山就是隔著半個大唐,想要捏死他一個區區正五品的武川鎮守,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你們不是說安祿山要造反嗎?那好,請你自己給皇帝給朝廷大員寫奏疏去。你願意把自己寫得要多慘就有多慘,反正什麼話都是你自己說的,和我李俊、和我鎮北軍、和我武川新鎮、和我朔方都護府,可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那安祿山反則反了。若是不反,那得罪和汙衊朝廷重臣的罪名,我李俊可不擔!

李俊心裡也默默祝禱,希望契丹各部的不幸遭遇和屢次上書,能夠把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宰相們,從這盛世的幻景中給叫醒吧……

耶律部大長老的奏疏寫完,像是身體被掏空,一屁股給坐在地上。

李俊拿著奏疏欣賞了半天,很是滿意,命令薛海涯即刻安排人手,儘快送到李光弼大帥手上。

大賀部長老全程躲在一旁,冷眼看著耶律部長老當眾出醜,知道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藉此人的口說完了。

所謂范陽軍和崔乾佑造反也好,耶律部和大賀部受難也罷,相信其中的經過和緣由,鎮守大人早已瞭解個明明白白了。

大家如今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有耶律部大長老做了出頭鳥,剩下來,至於朝廷和天可汗要如何處置范陽軍和崔乾佑,就不是他們所能干涉的了。

李俊見大賀部長老鬼頭鬼臉,向他大手一揮,把大賀部長老叫到近前:“朋友,上前來,說明你部之來意吧!”

大賀部長老有耶律部長老的前車之鑑,態度自然是極為恭敬。他用盡了渾身解數,把大賀部境的遇形容的極盡悲慘,把契丹人對李俊的期盼形容的極盡卑微。

李俊開門見山道:“於公,朔方與你大賀部,並無半分公務交集;於私,我李俊與你大賀部,也並無任何關係。今日你我能夠齊聚一堂,所憑不過是遙輦部的臉面和情分。你張口就來向我朔方要錢要糧要地,俊不知,這賬該從何算起?”

大賀部長老聞言,知道李俊是在等著他拿出籌碼來交易。他向前小聲說道:“將軍,此處人多口雜,可否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李俊笑了。

他明白大賀部長老的意思,無非是想揹著遙輦部和耶律部,直接和李俊搭上線,好私相授受一番,私下裡達成些交易。

李俊明白,大賀部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畢竟,有些讓步會涉及到部族的隱私,於公於私都不好讓外人知曉。

但是,李俊能和遙輦部有如今這般彼此信任的關係,前提之一,是遙輦部有李懷堅這樣一個有大抱負、大胸襟的高瞻遠矚之人;前提之二,是李俊和鳳珍陰差陽錯結為了夫妻,極大地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前提之三,是李俊和鎮北營當時本無太強的戰力,雙方的合作不是單方面的威逼利誘,全憑彼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