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一口咬在楊朝義的脖子上,一股腥臭的鮮血噴湧而出。
那坐騎之上的楊朝宗將身後的弓箭取出,接連兩箭射向阿史那。
阿史那本想拾起楊朝義的重刀,上前將那被困著的楊朝法砍死。可他剛把地上的刀柄握住,已有一支利箭射中了自己,箭頭已然從前胸穿了過來。
阿史那恨恨地看著眼前一個個被范陽兵殺死的手下部將,他口中噴出一大口不甘的鮮血,面朝前方地摔了過去。
“俊哥兒……”
薛海涯手中的兵只剩七百人了,其中就包括遙輦楷落率領的一個三百人的騎兵營。
張振海的前鋒隊不知所蹤,未能起到遲滯范陽大軍的作用,只剩下阿斯楞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十個斥候,不要命地往回撤。
可阿斯楞這些斥候終究是和范陽軍糾纏地過近了,眼見這些將士們一個個中了箭,然後一個個掉下馬去。
三十個,二十個,十個,五個,三個,最後只剩下衝在最前面的阿斯楞,眼見著離己方只剩下不到兩裡的距離,最後也落了馬。
阿史那帶領五百人的隊伍,一頭扎進了范陽軍的泥潭裡,只是幾息之間,已然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靠著手頭僅剩的七百騎兵,薛海涯斷無可以取勝的可能。他招呼著遙輦楷落迅速列下防守陣型,前排的將士舉起長槊準備迎接撞擊,而後排的將士們則要把弓箭都準備好,用箭雨遲滯范陽大軍的衝鋒。
薛海涯向左右兩側遠遠看過去,心裡面默默期待道:“遙輦希布里,耶律正德,哈勒和林,接下來就要靠你們振武軍了……”
遙輦楷落是俊哥兒的親小舅子,是遙輦部夷離瑾大人的嫡子,是遙輦部族最敬仰的小將軍,是維繫鎮北軍和振武軍關係的重要人物。除非萬不得已,薛海涯不會讓遙輦楷落深入險境。
一番交手下來,兩波前鋒均未能阻擋住范陽軍的步伐。薛海涯果斷下令,自己所率領的鎮北軍騎兵主力,每兩百人結成一道防線,由他坐鎮居中的第二道防線。而遙輦楷落所率領的三百人,則位於大軍的最後方,結成最後一道防線。
遙輦楷落聞令而怒:“何來主將在前、副將在後的道理!”
薛海涯喝道:“只管聽令,否則軍法伺候!”
遙輦楷落不管這些,他躍在馬背上,高高站起於大軍之中,大呼一聲:“將士們,隨我前往最前方,由我三百人結為第一道防線!”
遙輦楷落手下計程車兵,有契丹人,有蒙兀人,也有鎮北營的老兵。將士們一聽自己的首領下此軍令,紛紛舉起手中長槊和弓箭,震天價喊道:“向前!向前!”
薛海涯大怒:“大膽遙輦楷落,膽敢於陣前違抗軍令!”
遙輦楷落跪於馬背上泣道:“將軍,我鎮北軍人,個個奮勇向前。將軍此舉,預置楷落和遙輦部於何地?”
薛海涯為之語塞,契丹軍心民心皆可用,他只能臨陣收回軍令:“遙輦楷落聽令!”
遙輦楷落立刻正坐於馬背上,抱拳行禮道:“遙輦楷落接令!”
薛海涯:“即刻帶領你部結為第一道防線,除非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否則不可放一個范陽兵越界!”
遙輦楷落大喜道:“遙輦楷落必不負軍令!”
隨後,遙輦楷落大手一揮:“弟兄們,隨我向前!”
薛海涯終究是不放心,自己仍然守在第二道防線處,準備隨時接應遙輦楷落。
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遙輦楷落所率領的三百騎兵已進入預定陣地,三百人分為前後三列,第二列的戰士們下馬站到軍馬的側面,以隨時準備狠狠刺這些好夥伴一刀,讓這些軍馬弟兄們撞進敵人的陣營。
五里,四里,三里,距范陽軍的越來越近了,薛海涯焦急地站在馬背上左右看去,振武軍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
遙輦楷落下令:“弓箭手,準備!”
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將士們紛紛舉起弓箭,引弓待發。
戰馬不住地打著噴嚏,連它們都知道,大戰一觸即發。范陽軍距離己方越來越近,但速度卻好像有放慢了的跡象。
那范陽軍已然到了視線可及的兩裡之內,遙輦楷落下令放箭,第二排的弓箭手將繫著布條的弓箭射了出去,在前方地上形成了一道鮮明的界線。
一旦對方騎兵距離該線很近的時候,己方第二排騎兵會將匕首或箭矢刺入坐騎的屁股,馬匹受到刺痛和驚嚇,會不自覺地往前衝。
戰馬作為靈性頗高的動物,會下意識地對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