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洗好後,程霜和魏青琅提著衣服回去,還沒到家就看到趙大丫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正在痛罵有小賊偷吃她地裡的瓜。
兩人經過的時候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一進院子程霜給了旁邊人一個白眼,“我是被你連累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魏青琅無奈,“在我們那邊這種瓜長在地裡不就是隨便吃的嗎,我一時忘記了。”
程霜切了一聲,晾衣服去了。
他們和隔壁規矩犯衝,這才住過來幾天啊,被罵了三回了,得趕緊蓋新房搬走,離遠一點。
程老秀才是程家村唯一的富戶,住的是兩進院的青磚大瓦房,家裡田地多在鎮上還有鋪子收租。
今年因為是六十歲整壽,家裡花了一大筆錢給他大辦,除了親朋好友,還要請全村人來吃飯,家裡容不下這麼多人,就在曬穀場擺了三十桌。
聽說村民們想去的都可以直接去吃席,吃完一波換一波可以從下午一直吃到晚上,有人專門負責炒菜添菜,食材管夠。
一到下午許多村民就帶著孩子前往曬穀場,生怕去晚了沒位置要排隊。
程霜和魏青琅跟著程里正一起去了程老秀才家,遠遠就看到青磚大瓦房張燈結綵紅綢飄揚,很是喜慶,房前空地上還停了好幾輛馬車。
門口有下人辦了張桌子守著做來客登記,進門的時候里正往禮金箱裡放了一串銅錢的禮金,看著有兩三百文。
老秀才的房子是個二進院,前院不大收拾的乾淨利落,放了兩張桌子有賓客坐著說話。
穿過正房旁的過道,便來到後院了,後院就比前院要大的多了,種著應季的花卉,有花有樹景緻很好。
院子裡同樣擺放著桌椅,賓客們成群,談笑風生。
這些人都是程老秀才遞了請柬的客人,有老秀才的老友,也有家裡兩個兒子的生意夥伴和孫兒們的學院同窗,別村的已經是童生或者秀才的小輩,也都受到了邀請。
鎮上和縣城來的賓客大都帶著家眷,那些女眷穿著綢緞衣裳,頭上珠翠環繞,一派富貴相。
程錦繡原本正和鎮上的兩個富家小姐說話,一轉頭突然看到了程里正帶著魏青琅進來了。
她立刻一喜就要過去,隨即又看到了程霜動作一頓。
她怎麼來了,村裡人不應該都在曬穀場那邊嗎?
今天來家裡的都是貴客,一個村婦有什麼資格進她家的大門。
自從上次魏青琅對她那麼冷漠後,她總是會不自覺想起他,覺得不甘心。
她可是程錦繡,程家村裡唯一的富戶,村裡那些大字不識的丫頭片子和她有著雲泥之別,魏青琅憑什麼不對她另眼相看。
見里正帶著兩人往宴客廳去,程錦繡就知道肯定是要去找她爺爺,她起身道了聲要去更衣,就跟了上去。
程老秀才正在宴客廳裡和幾個老友說話,聽下人進來說程里正來了,告罪一聲就出去了。
程老秀才穿著一身嶄新的褐色綢緞新衣,笑呵呵的跨過門檻,“哎呀老哥,有失遠迎。”
程里正滿臉堆笑的拱手,“功名老弟多福多壽啊。”
程霜和魏青琅一路沒說話只是默默跟著,這會兒看到壽星了,齊聲恭賀“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程老秀才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兩人就明白程里正是有事了,將三人都請進了旁邊的偏廳說話。
下人上了茶,兩位老人坐著聊了幾句,感慨了下歲月如梭,程里正就直接說明來意了。
他讓魏青琅和程霜上前來,向老秀才介紹道“這個是村裡魏常貴家的老三青琅,前些日子成親分家出來單過了,旁邊的是他媳婦程霜。”
程老秀才點點頭,他向來不管村裡的事,但也從孫女錦繡口中聽到一些,說是村裡有姑娘嫁人還帶著弟妹一起。
程里正道:“你今天客人多,老哥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這倆孩子命苦,嫁人的沒嫁妝,分家的沒分到一分田,一大家子人要吃飯。
村裡公賬上只有荒地沒有良田了,老弟之前不是說想要賣掉北山下的一百畝良田嗎。我知道你是想整片賣出去給鎮上的有錢人,可我去看過了有四五畝是分散的,所以老哥厚著老臉來找你,看能不能把那幾畝良田賣給他們。”
程霜和魏青琅對視一眼,這老里正還真是為了幫他們買地上門求人,其實他們可以不種地直接買糧食吃,可現在也不好說什麼。
這個朝代老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窮苦百姓不種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