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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弒徒

入魔者,便是六親不認,只憑最原始的本能。

柳慕紫奔跑不及摔倒在地,隨身的佩劍誓骨和禮物都甩脫了身。

下意識回眸,驚顫的眼睛倒影裡,白衣女子的位置被濃厚黑氣纏繞,濃到看不清人影。

東方茉身上的威壓使得他根本無法御劍。

他咬咬牙,就著已被雪水濡溼的衣滾到一旁假山後。

東方茉此時漸漸將黑氣吸收,顯出一身潔白如玉,只是雙眸沉如黑水,沒有一絲光亮。

左手以掌心為起點,抬手十六道虛空畫符像輪盤一樣飛旋出去,如天女散花,無差別攻擊。

柳青玄避無可避,蘊著溼眼瞧那符咒所到之處山石崩裂,雪簌簌地朝著山下滾落。

一眨眼,變成三十二道齊發,一點點喘息的間隔都沒有。她身上的魔氣好似用不完。

崩裂的碎石一層又一層地蓋上來,雪一直下,一黑一白交替佔據柳慕紫的視線。

東方茉單方面毀滅性打擊的狀態持續一會,他終於聽到不一樣的聲響。

耳尖微動,是御劍飛行。

希望來了!

柳慕紫稍稍將臉上的積雪拂去,看見三個黑青粉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以他師父為圓心的半空。

三人掐訣施法,一道透明罩子便轟然形成。像是某種陣法。

柳慕紫認出來,其中穿青衣道袍的是他掌門小叔。

見師父被合圍住,他連忙從雪石堆裡爬出。

抬腳剛走幾步,方才暴虐的風雪頓時不再下,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攔截。

漆黑髮紫的夜空瞬間亮如白晝,持續三秒後雷聲轟隆隆從天際滾落,震得大地發麻。

他心驚了又驚。

下意識回頭,發現雷電中央正是師父的位置。

乳白色的殼子裂開一道微縫,三大長老紛紛後退。裡面傳出一道清叱,

“青玄。”

他剛開始疑惑,師父為何要喚他的名字。

醍醐灌頂,是在叫青玄劍。

可是那把劍已經被金光神宗搶走了。

*

碩大雷聲蔓延至招搖山。

傾盆大雨瞬時澆透山上的靈花靈草,繞山曲折而上的華美宮宇,燈火朦朧。

神武大殿,歌舞昇平。

金光神宗是皇室出身,故保留甚多舊日的凡塵影子。

王狩身旁佇立的玄劍似感受到什麼,劍身微微掙動,發出嗡鳴。

他鳳眸微眯,有些疑惑地將劍從古架上解下,“父王,兒臣的佩劍似有異樣。”

此時,觀星臺的術士慌張闖入,“宮主,天生異象……不詳之兆。”

王狩強行握住劍身,但其擺動幅度愈來愈大,漸漸不受控制。

眾人瞧這奇異場景,一時竟說不出話。不一會,觀星臺又來一個術士,大放厥詞:“宮主,留劍不詳!”

“天雷異象,專為此劍而來!”

“放肆。”

王狩睥睨術士,“這是我親手拔出的神劍,豈容你詆譭。”

“宮主、少宮主明鑑。此劍威武,我等早有耳聞。只是崑崙山琴宗便是滅於此劍之下。”

“宮主,留劍不詳吶!”

術士的話音重複剛落,王狩手裡的劍便擦著這句話的尾音直直衝滅一排宮燭,衝進磅礴混沌的雨幕。

頗有幾分預言的意味。

王狩的佩劍,正朝雷暴中心疾行,在暗夜劃過一道弧線。

終點處,主人在呼喚它。

*

一把玄劍從穹頂刺破烏雲,此時此刻,天雷默然,白雨靜聲,天地彷彿不再變化。

柳慕紫呆立在原地。

他雖揚言要將這把劍帶回來,但實際上,就連和王狩對戰時,都沒有見過這把劍一面。

現在胸膛處本能的心跳似乎在提醒:那就是青玄劍。

脆弱的白殼四分五裂,從中走出一個潔淨如新的生命,並持一柄墨色盪漾的巨劍。

三位長老受到反噬,向外圍倒去。柳慕紫此時才從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緩過來。

為今之計,只能是去後山請春秋師祖。

他的腳步不歇,恐懼感和興奮感互相拉扯,使得跑出山峰的他在御劍時不斷髮抖,劍訣稍有差池,沒有凝實,便從半空中往下掉,落在半山腰的演武場。

此時他才看清背後有什麼。

東方茉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