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婭坐上去省城的高鐵,覃文斌開著車往回走。
他覺著張婭可能無法去市人大,
李亭妮不大可能贊同,她太需要一兩個副市長至少在市政府幫著她了。
而且教工委***兼教育局***本來就要進市政府黨組的。
可他實在不想跟李亭妮有什麼瓜葛,這女人很難被當做一個可信的領導對待。
回到教育局,覃文斌本來想再看看幾個區縣教委教育局送上來的一些材料,年底了,這些區縣直部門的許多活動也增強了。
但今年一部分割槽縣教委教育局的領導沒法調到市裡,教工委教育局剛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不能那麼急調整其它的領導。
不料王麗找過來,她是管紀律的,也兼管一部分機關思想教育工作。
今天她過來是要覃文斌寫一個自我簡述和評價的,這關係到她今年一整年的工作有沒有取得更有突破性的進展。
那怎麼能沒有?
那麼大一個英雄模範,誰敢說這不是市教育局培養出來的?
覃文斌知道這些事很難避免,就簡短的寫了一個履歷和自我評價。
沒有誇張也沒有縮減,從上學到參加工作,再到調到市教育局這兩年多的時間裡,覃文斌對自己的工作做了一個大概的介紹。
自我評價寫得更簡單,但更符合王麗的要求。
覃文斌認為自己能在危險的時候先想到救人,這最起碼是新時代改造過的傳統文化對他的影響。
這其中就有家庭教育和父母的言傳身教的功勞。
最重要的是,自從入黨之後以黨員的黨性要求自己,覃文斌認為這是他能捨己救人的精神動力。
這是王麗最想要的,概述事實、提高格局,不管是真是假,白紙黑字寫在那就是真的。
而且事情也是做不了假的。
剛給王麗送過去,毛燕芸又來要求他再寫一份。
“不但要事實清楚,用詞得當,也不能和另外一份一樣。”毛燕芸說。
覃文斌就換了一個說法把自己的自我認知寫了一遍,但對評價是不能有過多修改的。
毛燕芸很生氣,你寫的跟寫給王麗的差不多,這有什麼用?
“我總不能當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吧?在別的方面寫了組織的培養,在這我就不寫組織對我的關心了?”覃文斌不悅。
毛燕芸道:“沒讓你不寫這個,你換一個說法不行嗎?”
不行。
“該表達清楚的東西不允許含糊其辭,我不想給我惹麻煩。”覃文斌拒絕。
毛燕芸就覺著覃文斌在跟她作對。
不就是簡單的材料嗎,你換個花樣寫誰閒的沒事給你找茬?
這人太小肚雞腸了,這點事都不好好辦。
她嘀嘀咕咕的,覃文斌就當沒聽見,這些關係到原則的嚴肅性的總結必須保證前後如一沒有矛盾。
文字這東西你想著賣弄,一不小心就被別人陷害了。
政治性的一些描述,就用最平實的語言來描述就行,換個說法,很多時候意思就不一樣了。
這對幹部可是大問題。
毛燕芸不懂這些,她只想著自己方便,這完全可以不用理她。
結果毛燕芸越想越生氣,就準備自己寫一份當覃文斌寫的。
這可把她難住了,一直寫到中午下班,大家都下班了她還沒出門。
覃文斌過去一看頓時無語。
你不想混了?
“刪了吧,要不然交上去有人要給你找事,非給你定一個冒充英雄模範的罪名。”覃文斌批評,“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幼稚。”
“我不管,反正不想跟別的科室寫的材料一樣。”毛燕芸發脾氣。
“那你隨便,我反正不會承認這是我寫的,組織上要問起來,我就說你害我。”覃文斌不搭理直接走人。
毛燕芸搞不明白,就這麼點自我描述材料這能出什麼事?
她就跑去找李亭妮詢問。
李亭妮很吃驚,你都工作多少年了不會連這點嚴肅性都不瞭解啊。
“這是要為一言一行負責的自我評述,你給人家打算寫什麼?搞不好這要調查起來我們都得被處分,這是拿政治的嚴肅性開玩笑呢你。”李亭妮驚怒。
“能有多大點事兒?還是我們教育局內部的流程,為的就是今年把這個英雄模範給選為兩會代表。”毛燕芸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