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燕芸就很惱火。
她承認領導講話要仔細研究,可他一個剛確定正科級的人,讓他研究今天才公開發表的省委領導講話有什麼意義?
真以為他是天才,能看懂領導的戰略部署?
帶著賭氣,毛燕芸又來找覃文斌。
她這一點做的非常好,儘管如今她是副局長,只要讓覃文斌過去就行,但她還是親自過來找,既然找人家交辦任務,她做不出在辦公室發號施令的事情。
這也是覃文斌非常尊重毛燕芸的一個主要原因,這個有點碎嘴子的女領導儘管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她不欺負人。
當副主任期間毛燕芸沒欺負過任何一個手下,要是有任務要交辦也是親自來找而不是叫去辦公室交辦。
但他以為毛燕芸是來跟他說讓他去市政府的,於是搖著頭道:“不去,說啥也不會去。”
“你太歲啊就那麼稀罕?”毛燕芸恥笑,湊過來看了看問道,“看出點啥了沒有?”
“目前沒有,估計得半年才能看懂。”覃文斌謙虛,“大家都有了解讀,我也好有個參考,要不然我又不是天才,我就是個農民的兒子。”
“你這話我可要批評了,農民怎麼了?農民的兒子怎麼了?”毛燕芸不悅。
覃文斌笑道:“現在這個舞臺上不是沒有我們表演的餘地嗎,不說這個,不過我建議毛局也多讀一讀***的這篇文章,這不是秘書寫的。”
“扯淡,幾萬字的文章呢,不讓秘書寫領導親自寫啊?”毛燕芸嗤之以鼻。
覃文斌好笑看了看這個碎嘴子女人,也沒有辯解。
這要不是***親自考察寫的文章就見鬼了。
這篇文章綜合統籌全省各項事業的發展,看著好像雲山霧罩沒有主題,實際上言辭非常鋒利。
尤其在全省科教文衛體事業上***的態度很強硬。
文章裡表現出來的對該事業的主管領導和各級黨委政府對該項事業的不作為,***非常生氣。
他連續用了十幾個“緊迫”、“值得憂慮”這樣的詞語,這不是秘書敢寫的文章。
暫時放下這件事,覃文斌和毛燕芸閒聊了幾句,毛燕芸也不認為他如今就讀懂了什麼,到十點多就自己回辦公室了。
回去後她越想越覺著自己可能被這小子糊弄了。
他那好整以暇的謙虛嘴臉,這怎麼可能是沒看懂文章的意思?
於是毛燕芸又給家屬發訊息,這篇文章你看了沒?
“能不看嗎,”家屬索性打來電話惱火,“兩個多月也不回家,晚上也不打電話安慰我,這回我整忙著呢一個訊息接著一個訊息,毛燕芸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毛燕芸笑道:“這不是怕你身體吃不消麼,廢話少說,這文章是不是***親自寫的?”
“喲,你看出來了?行啊毛燕芸,眼光不錯!”家屬笑道,“這是***在主管領導教師節講話稿的基礎上,親自醞釀了三個多月才寫出來的文章,全篇沒任何人代筆。”
“臥槽。”毛燕芸直接爆粗口。
家屬錯愕:“你別說這是剛才你說的那個年輕人說的。”
“可不就是他?這小子騙我啊!”毛燕芸火大。
一說這還是外甥女交辦的任務,毛燕芸坐不住立馬要再過去。
“你別讓人家小看你,下午找個藉口問就行了。”家屬既震驚又無奈。
“那不能,這小子別的我都看著很一般,唯獨不歧視笨蛋很讓我讚賞。我一箇中年婦女看不懂的東西我立馬找他,他還敢不教我?”毛燕芸笑道。
家屬這就有點驚訝了。
這是個人才啊,他可知道自己的夫人是個多難纏的人。
能被她稍微高看一點的人少之又少本來,而能讓她不那麼忌諱地表現她不怎麼聰明的人就更少之又少。
這個年輕人,做人做事都很有兩把刷子啊!
然而,覃文斌還是那句話。
沒看懂。
“正是因為領導高屋建瓴,我才完全看不懂啊,等等別的領導和各級黨委政府的解讀吧。”覃文斌說。
毛燕芸覺著這話對,可是仔細想想,這也是糊弄啊。
他到底看懂了什麼也沒說,這簡直就等於等別的人解讀出來之後他順著別人的意思說就是了。
“你這人不厚道,欺負我一個老女人。”毛燕芸討伐。
覃文斌發誓:“絕對沒這個意思,沒看明白,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