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輕溪眉心的一點血痣,此時竟不見蹤影。
他安靜地站在牧雲枕身邊,卻只是看著溫順乖巧,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牧雲枕朝他腕間掃了一眼。
領帶將他的手腕綁得微紅,像是被溫水燙過,白皙中透著淡淡的粉。
“能自己解開?”她叩了叩桌面。
“能。”
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唇齒間逸出,低沉中帶有幾分勾人的磁性。
不知他如何動作,只見他雙手一掙,領帶便被輕鬆掙開。
他將領帶疊了疊,放到桌上。
“叫什麼名字?”
“奚遠。”他道。
多說了兩個字,聲音聽得更加清楚,牧雲枕眉角一挑。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聲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走吧,跟我回去。”
“好。”
——
幽冥殿。
桃夭看著跟在自家殿主身邊,走進客廳的……小白臉,額角一跳。
她記得,她家殿主只是出一趟門,去拍賣會湊場熱鬧。
怎的湊著湊著,還湊回來一小白臉?
牧雲枕往沙發上一坐,朝聞輕溪抬抬下巴,示意他往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坐。
“奚遠是吧?你會做什麼?”
聞輕溪看了她一眼,規規矩矩地坐下來,十分有演技,扮什麼像什麼地做出一副有些侷促緊張的模樣。
“您想讓我會什麼,我便會什麼。”他道。
“嗯?”牧雲枕急轉拐彎,音尾上揚。
聞輕溪不急不慢地解釋道:“拍賣場見我容貌悅目,認為我能拍出大價錢,給他們帶來鉅額收益,為了讓我物超所值、讓買家滿意,便派人教導我各種技能,所以,只要您說得出,我應該都是可以會的,不會的話,我可以學,我記性好,學得快,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
往後說著,又聽出了幾分自薦的味道。
牧雲枕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一字一句,暗自考量。
看上去聽上去,這人確實被教得很好,像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先不說旁的,就這容貌和聲音,就極合她的心意,留在身邊也未嘗不可,畢竟是她花了六千五百萬拍下來,拍回來當擺設,實在浪費。
至於……
“這是拍賣場第一次拍人,你,是怎麼到拍賣場的?”
該調查清楚的還是得調查清楚,留一個身份背景不明的人在身邊,可得不償失,她要做的事還有許多。
聞輕溪早有說辭:“我父母雙亡,一個人活不下去了,自願被鎮裡的人賣到拍賣場,拍賣場見我長得好看,便一路往上送,就到了這裡。”
遠在上京,被雙亡的聞父聞母:“……”
“哪個鎮?”
這是要去查了。
聞輕溪卻也不慌,報出一個鎮的名字:“三河鎮。”
那一片地方都是他的人,口供早已串好,就是挖地三尺查個底兒朝天,也查不出半分破綻。
——
正如他所料,幽冥殿查到的,都是他的人讓他們查到的,不該被查到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被查到。
牧雲枕不是個輕易相信他人的人,即使三河鎮那兒的情況和聞輕溪說的一模一樣,她也不會立刻就將全數信任賦予他。
她不管這人是當真自願被賣進拍賣場的,還是另有目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她絕對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現在麼,就暫且留在身邊好了,慢慢查、慢慢看。
畢竟人賞心悅目,聲林籟泉韻,還是十分養眼修身的。
“姐妹!聽說你花六千五百萬拍了個小白臉玩?”
人未到聲先到。
給牧雲枕彙報訊息的桃夭此刻已經退下,偌大的客廳裡,除了坐在沙發上攤開手掌閉目養神的牧雲枕,就只有旁邊單人沙發上,正在任勞任怨給買主剝瓜子仁的聞輕溪。
黎遲予風風火火衝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單人沙發上的聞輕溪。
一愣,指著他驚歎:“我去!姐妹!這就是你花六千五百萬拍下的小白臉?長得不賴啊。”
黎遲予,短短五年間,便將黎氏集團發展成為N市第二大集團,妥妥的商業女強人,也是牧雲枕唯一的閨蜜。
只可惜始終被五年前進駐N市商業圈的第一大集團——聞氏集團壓得死死的,即使已經是N市第二大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