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豬排的攤位距離燒烤攤有五六十米,攤位十分火熱,長長的隊伍蜿蜒曲折,一眼都快望不到頭了。
“我去排隊。”邊起身邊叮囑,“不可貪吃,只許嚐嚐味道。”
忙著吃烤串的黎遲予嗯嗯嗯。
元晏安嘆氣,拿著手機排隊去了。
隊伍前進得其實很快,但是因著人多,隊伍長,元晏安排了快半個小時,才終於可以看到攤位的全貌。
又等了十來分鐘,終於輪到他。
按照黎遲予的選單,點了一份炸豬排、一份炸年糕,以及一份爆魚。
然而。
當他拎著滿滿當當、正冒熱氣的袋子往回走時,卻猛地發現,燒烤攤角落的小桌前,已經不見了黎遲予的身影。
那位置偏,走離燒烤攤就看不到了。
“遲遲!”元晏安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跑到桌前。
桌子上的烤鵪鶉被啃了兩三口放回盤子裡,盤子裡的一串烤土豆片不見了。
他餘光往地上一掃,只見那串消失的烤土豆片就躺在地上,沾了灰,第一片土豆片上有一個牙咬的缺口。
“老闆!你有看到遲遲嗎?”他肉眼可見地慌張,拎著炸豬排的手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老闆熱火朝天地烤著各種串,聽到有人喊他,抄起一旁的毛巾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回頭:“啊?哦……你媳婦兒啊,她剛才不是坐那兒吃烤串嗎,你要不問問其他人,看有沒有看見的,我這一直忙著烤串,沒注意,實在對不住啊。”
他把桌子安排在角落是因為瞧見有孕婦,怕人來人往地碰到就不好了。
元晏安禮貌地向老闆道謝,然後挨個去問周圍的客人。
但周圍的人離他們的座位也並不怎麼近,且誰沒事會一直關注旁邊的人,一圈問下來,沒有人看到黎遲予去哪兒了。
土豆片才咬了一口,但是卻掉在了地上。
黎遲予明顯是出事了。
她就是奔著小吃來的,烤串都是她自己點的,不可能不愛吃,即使不愛吃也不會丟在地上。
如果她有急事要離開,也不可能不給他打電話或者發訊息。
黎遲予一定是出事了!
他一面頭腦風暴迅速做出判斷,一面給老闆付錢之後,找周圍攤位的人詢問黎遲予的下落。
然依舊沒有結果。
他回過頭,到小桌子前檢視地上的痕跡。
地是水泥地,除了掉落在地上的土豆片以外,並沒有看到什麼蛛絲馬跡,但如果周圍的人都沒有看到黎遲予,那麼她應該是被帶著往後面走的。
燈光都照在小吃街上,後面的光線很暗,且離燒烤攤幾米的地方,就是一個小巷。
元晏安開啟手機手電筒走進小巷。
小巷地鋪青磚,有些青磚的縫隙裡生長著青苔。
有幾處青苔上有新鮮的腳踩的痕跡。
但是穿過小巷,便就是一條馬路,再無痕跡可追尋。
此時正是深夜,馬路上沒有什麼人,只是零星的汽車飛馳而過。
元晏安手裡拎著的炸豬排,熱氣漸散,夜間的涼意逐步侵襲全身,鑽進骨頭縫裡,冷得他渾身顫抖。
他閉了閉眼,努力做著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開啟手機,找到牧雲枕的號碼,撥通。
凌晨一點。
他不知道她手機有沒有關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電話鈴聲,不知道她會不會接他的電話。
但他現在沒有辦法了。
聞輕溪把自己弄進玄獄,他只能找遲遲的好姐妹,幽冥殿的殿主。
在撥通電話,等待接聽的時間裡,他想了,要是電話沒接,他就打西辭的電話,找西辭幫忙。
西辭的能力雖然不能和他弟比,但至少西辭是他弟帶出來的。
好在,鈴聲響了十幾秒,嘟的一聲,接通了。
牧雲枕被吵醒,原本是想直接掛的,撐開眼皮看到螢幕上的備註,才忍住沒掛,接了起來。
“什麼事?”她的聲音充滿沙啞和煩躁。
“遲遲不見了。”元晏安知道她是被自己的電話吵醒的,沒有多說其他的話,直言重點。
“嗯……嗯?”
電話那頭,睡眼朦朧的牧雲枕猛地反應過來。
遲遲!黎遲予!阿予!
“你說什麼?”
她一下子清醒了,抱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