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是一個模糊的界定詞,而朋友則是明確的親密關係,這種關係不被利益和血緣繫結,只在時間長短上有所區別。
有時候一眼就能確定一輩子的友誼,阿爾邦數遍他的蟲生十八年,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也只有索瑞斯一個,哪怕在威索驪波利斯內也找不出第二隻關係要好的幻形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阿爾邦從小就對交朋友沒什麼興趣,與同齡蟲的交流更是幾乎沒有,能與索瑞斯建立友誼純屬碰巧。
阿爾邦與索瑞斯在託兒所相識,當年幻形靈帝國難得安穩,所以大街小巷裡都是有關於女王陛下的畫像,託兒所作為幼蟲接受教育的起點,自然也少不了女王陛下的狂熱崇拜教育。
包括阿爾邦在內,幾乎所有的幼蟲都非常崇拜未曾謀面的女王陛下。可索瑞斯卻是個異類,他不怎麼崇拜女王陛下,或者說他並沒有像其他幼蟲那樣盲目崇拜。
是的,索瑞斯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和平派,是最理性的帝國公民。而阿爾邦則是不折不扣的戰爭派,屬於是那種最狂熱的戰士,同時也是女王陛下最忠實的信徒。
按道理來說,阿爾邦與索瑞斯應該水火不容才對,但生活總是充滿著各種意外,最狂熱的戰爭派和最冷靜的和平派卻透過某些意外成為了朋友。
幻形靈社會最鄙視和平派,他們認為索瑞斯這類蟲屬於社會的累贅,只會浪費帝國的資源與糧食,所以這種思潮讓幼蟲也開始欺負他。
每當菲瑞斯這個大哥離開後,幼蟲們就會學著成年幻形靈的口吻去嘲諷索瑞斯,其實他們心眼並不壞,是這個畸形的社會讓幼蟲們扭曲。
阿爾邦在幼蟲裡也是個異類,他從來都不會主動與幼蟲們說話,如果有誰招惹到這個孤僻的男孩,那麼迎接他的就是暴力的鐵蹄,畢竟阿爾邦完全不在意社交。
說實話,幼蟲們的行為著實讓阿爾邦有些惱火,就算索瑞斯的思想需要被糾正,也用不著這些身無寸功的傢伙來管教吧?
幻形靈帝國是一個披著國家外衣的大家族,女王陛下就是這個大家族的掌舵者和大族長,除了她之外沒有幻形靈能審判其他蟲,這些幼蟲更是沒有資格。
於是,本就是戰爭派的阿爾邦重蹄出擊,將這些幼蟲全部揍趴下,也不管他們事後會不會去找老師告狀。
“你這麼做不太好,大家都是同學。”
這是索瑞斯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阿爾邦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想笑,總感覺這傢伙是個受虐狂,其他幼蟲都這樣對他了,這傢伙還是一副和平派的模樣。
“現在是同學,未來就是競爭者,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只有我才是帝國的未來。你也是帝國的未來,所以你不能這樣軟弱,女王陛下希望我們強硬。”
這是阿爾邦對索瑞斯的第一句話,他當初可能真的想要糾正索瑞斯,他想讓索瑞斯學會強硬與霸道,這樣才是戰士該有的模樣。
總而言之,阿爾邦與索瑞斯的命運就此糾纏到一起,性格不合且理念相違的兩蟲建立了友誼,以不可思議的相處方式度過了託兒所到高中的十五年時間。
然而經過十五年的相處,索瑞斯卻還是一個堅定不移的和平派,甚至還一度質疑起女王陛下的神聖決策,只不過到最後他總是會被被阿爾邦物理說服。
到了十八歲,阿爾邦本以為會與索瑞斯一起升入帝國高等學府深造,他們之間的友誼也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這段友誼伴隨他們進入墳墓。
奈何世事難料,來自王宮的決策讓阿爾邦遠離故鄉,千里迢迢來到小馬利亞成為一名臥底,他甚至都不知道索瑞斯有沒有進入帝國高等學府深造。
也許這段友誼會悄然消失,不被維護的友誼就像被鈍刀緩緩切割的細繩,總有一天會“砰”的一聲斷成兩節,再也不復昔日的堅韌。
阿爾邦也曾寫過一封信,託老宮相空閒時讓幻形靈送到索瑞斯蹄裡,距離寄出那封信恐怕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本以為索瑞斯沒有收到那封信。
直到今天早晨,書桌上突然出現的信封讓阿爾邦有些愣神,會是索瑞斯的回信麼?
“親愛的阿爾邦,很高興能收到你的來信,看來我們之間的友誼並沒有因為分別而破裂。”
“聽說你離開了威索驪波利斯,去耗耗斯坦擔任駐留大使一職,希望你能夠為靜下心來工作,為幻形靈們帶來更加和諧的國際環境,讓其他國家見識一下幻形靈也是崇尚和平的生物。”
“不用擔心其他事情,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被帶到後山莊園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