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頭部纏繞著醫用棉布的福克斯先生瞪著一大一小的雙眼,扭頭看了看分別坐立左右的緹蕾娜和陌生雌性獨角獸,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將他擊暈的那個小夥子已經變回了藍色飛馬,此時正縮在雌性獨角獸身後瑟瑟發抖,似乎是被教訓了一頓。
耷拉著耳朵,縮著脖子斜眼觀察身邊小姑娘,一有不對勁就想要往後躲避,看起來完全沒有剛才交戰的威風和從容。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英雄難過美人關,好漢也會怕老婆,這句話可真是世間真理啊。
被擊敗的福克斯突然好受了許多,至少他不怕老婆,甚至還可以看看笑話,也算是報了那一棒之仇。
“共主,您醒了?”
士兵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大帳內的沉默氣氛,也讓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同時看了過來,還未來得及收回的伶俐目光同時聚集在福克斯身上。
福克斯扯了扯嘴角,伸蹄摸了摸額頭,忽視掉了兩個小姑娘的視線,扭頭看向努力裝死的阿爾邦。
“小夥子,能解釋一下情況嗎?”
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阿爾邦回過神後立刻解釋道:“她叫紫悅,是我在小馬利亞的老師,誤以為我被綁架了才闖進來,她沒有惡意的。”
紫悅的獨角仍然閃著亮光,這個小姑娘還沒有放下警惕,將阿爾邦護在身後的同時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藍色飛馬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福克斯揮了揮蹄子,有些好笑地說道:“不用那麼緊張,這位先生是我們請過來的,是塔爾蘭卡的座上賓,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是啊是啊,瞧瞧他腦袋上的繃帶,這可是我的傑作哦!”
看了眼旁邊沒有敵意計程車兵,又看了眼突然漲紅臉的福克斯,紫悅這才緩緩放下戒備,將獨角上凝聚的魔力收回。
本以為萬事大吉,沒想到紫悅卻突然伸蹄敲打起阿爾邦的腦袋,滿臉不忿地說道:“瞧瞧你乾的好事,先不提你隱瞞行蹤進入漫遊森林,雖然你是塔爾蘭卡的座上賓,雖然幻形靈和小馬水火不容,但你也不能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啊。”
福克斯的臉色瞬間由紅轉青,咳嗽一聲提醒道:“紫悅小姐,不必責怪你的學生,這只是我們之間的約定罷了。”
雖然沒有明說,可福克斯還是替阿爾邦遮掩身份,即使他連阿爾邦叫什麼也不知道,這大概就是雄性之間的默契。
緹蕾娜也無法忍受長時間被忽略,只能主動提高存在感:“喂,莫名其妙闖入我家,還打暈了我們的一個士兵,而且還不道歉不賠禮,你們師生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也許是在阿爾邦身邊待了太長時間,紫悅的思維也逐漸阿爾邦化,一時間認為緹蕾娜的意思是他們之間有夫妻相,於是微笑著點頭道謝。
“哈?!你這是在挑釁麼,你簡直和你學生一樣討厭!”
“謝謝,我和阿爾邦一直都很搭。”
緹蕾娜氣結,只能抱著胸坐在一旁生悶氣,她很好奇小馬利亞究竟是何種風氣,竟能讓勇猛的幻形靈接納狡詐的性格,一定是這個獨角獸老師的錯。
這個獨角獸老師肯定不知道阿爾邦的身份,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學生是威索驪波利斯的幻形靈,那麼將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呢?
緹蕾娜勾起嘴角,卻發現阿爾邦正雙蹄合十朝她作懇求狀,心裡不由得一陣舒適,看來這傢伙也有軟肋嘛。
算啦,看這傢伙可憐,還是不洩露這條秘密了吧,緹蕾娜還想看看阿爾邦的計劃呢。
又敲了敲阿爾邦的腦袋,紫悅這才消了氣,轉身向福克斯:“我為阿爾邦和我的無禮行為道歉,還請你們能夠原諒他。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把他帶走了。”
“先不急,在此之前還要舉行一個交接儀式,準備儀式需要兩個小時左右,紫悅小姐可以與阿爾邦先生去休息一會兒。”
原來這個小夥子叫阿爾邦,真是個好名字,可惜選擇效忠獨裁者,希望他不要辜負自己的希望吧。
福克西有些感慨,使喚左右士兵拿來檔案和硬筆,按照幻形靈部落的傳統寫下一份標準的禪位檔案,又或者說是一封辭職信。
部落並非君主制,部落的酋長也並非世代世襲,就像部落裡的生產工具和勞動成果每隻蟲都有資格享用,酋長和共主的位置一向都是能者得之。
這也是八個部族要聯合起來反抗獨裁暴政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福克斯才會毫無負擔地簽下禪讓檔案,爽快的讓出共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