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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幽夢難醒

楚天闊逃離王宮後,仿若一隻受傷的孤狼,在荒野中拼命奔逃。他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格外落寞,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和自己凌亂的腳步聲。直至遠離那重重宮牆,他才在一處偏僻山林中尋得一座破舊木屋,那搖搖欲墜的模樣恰似他此刻破碎的心,從此便暫時棲身於此。

起初的日子裡,楚天闊的生活被無盡的哀傷所籠罩,每日借酒消愁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晨曦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他身上,他卻毫無察覺,只是蜷縮在木屋的角落裡,手中緊握著酒壺,身旁滾落著幾隻空酒罈。往昔與蘇婉清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斷盤旋。他想起戰場上初見她時,硝煙瀰漫中,她那柔弱卻堅毅的眼神深深觸動了他的心絃;想起他們在寧靜的月下互訴衷腸,彼此許下的山盟海誓猶在耳畔迴響。“婉清,此生我定護你周全,不離不棄。”可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他只覺心中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靈魂,只剩一具行屍走肉。

他不再像從前那般精心打理自己,鬍鬚肆意生長,頭髮也變得凌亂不堪,如同一叢被暴風雨摧殘過的雜草。眼神中滿是失落與迷茫,常常對著山林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周圍的鳥兒歡快地啼叫,松鼠在樹枝間跳躍嬉戲,而他卻仿若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手中那枚蘇婉清贈予的玉佩,成了他唯一的寄託,他緊緊握著,那溫潤的觸感如今卻似能灼痛他的心。每一次摩挲,都像是在揭開一道尚未癒合的傷口,痛意蔓延至全身。

在無數個夜晚,黑暗如同惡魔般將他吞噬。他常常在深夜中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夢中全是蘇婉清被囚禁在地牢、遭受折磨的畫面。他在夢中拼命呼喊著她的名字,試圖衝破重重阻礙去救她,可卻總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滿心焦急卻又無能為力。醒來後,他只能對著黑暗默默流淚,那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溼了他凌亂的髮絲。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襲來,讓他幾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他的好友韓煜得知他的下落,心急如焚地趕來探望。韓煜走進木屋,看到眼前的楚天闊,不禁心頭一酸。屋內瀰漫著刺鼻的酒氣,楚天闊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周圍一片狼藉。韓煜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楚天闊的肩膀:“天闊,你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楚天闊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韓煜,苦笑著說:“韓煜,你來了。你看我如今這副模樣,是不是很可笑?”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像是從破舊的風箱中擠出的一般。

韓煜在他身邊坐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苦,可這樣折磨自己又有什麼用呢?”楚天闊沉默了片刻,手中緊握著玉佩,緩緩說道:“你不懂,婉清於我而言,是這世間最重要的人。如今我失去了她,活著又有何意義?”韓煜看著他,認真地說:“你不能放棄,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還有你的家人。”楚天闊搖了搖頭:“沒有婉清,一切都不一樣了。”

楚天闊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一絲苦澀,正如他此刻的心境。思緒也隨之飄回到了軍營中的往昔歲月。

那是一個戰火紛飛的日子,敵軍如潮水般湧來,喊殺聲震天動地。楚天闊率領著士兵們奮勇抵抗,刀劍相交,火星四濺。在混戰之中,他偶然瞥見了一抹纖細卻堅定的身影,那便是蘇婉清。她不顧危險,穿梭在傷兵之間,為他們包紮傷口,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只有對生命的敬重和對士兵們的關切。那一刻,楚天闊的心被深深觸動,他從未見過如此勇敢的女子。

韓煜深知他此刻的痛苦難以輕易消散,但仍想努力勸他振作。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山林,說道:“天闊,我帶來了外界的訊息,你想聽嗎?”楚天闊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與婉清有關嗎?”韓煜點了點頭:“蘇婉清已被國王赦免誤會,她現在安然無恙。”楚天闊的眼中頓時有了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韓煜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她似乎與國王走得很近。”楚天闊聽聞後,苦笑連連,那笑聲在寂靜的木屋內迴盪,顯得格外淒涼。手中的酒壺也無力地滑落,酒水在地上蔓延開來,浸溼了他的衣衫。他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與她之間,或許真的再無可能了。”

韓煜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說:“天闊,你要接受現實。你是個英雄,不能就這樣沉淪下去。”楚天闊抬起頭,看著韓煜,眼中滿是痛苦與無奈:“我如何能接受?我的心早已被她填滿,如今卻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他人懷抱。”韓煜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你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