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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紅妝候君中

踏入膳廳,暖黃的燭光搖曳,將室內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馨的金邊。桌上早已擺滿珍饈佳餚,清蒸鱸魚置於白玉盤中,魚身劃開數道,鋪以蔥薑蒜絲,淋上熱油,“滋滋”作響,香氣四溢,那蒸騰的熱氣,仿若靈動的輕煙,嫋嫋升騰,瞬間勾動味蕾;油燜大蝦紅亮誘人,外殼酥脆,蝦肉鮮嫩彈牙,沾染著馥郁醇厚的醬汁,在燭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還有那翡翠白玉湯,清湯見底,豆腐似白玉,青菜若翡翠,清爽可口,菜葉在湯中舒展,似是春日裡的碧湖翠影。

阿璃公主引著楚天闊入座,親自拿起筷子,先夾起一塊魚肉,微微側身,避開搖曳的燭火,細心地剔除魚刺,那專注的神情,彷彿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她白皙纖細的手指靈動翻轉,不一會兒,便將一塊完整無刺的魚肉遞到楚天闊嘴邊,含情脈脈地說:“你嚐嚐,這魚可是我一早命人去市集挑選的鮮魚,就盼著合你口味。”楚天闊微微仰頭,張口接過,魚肉入口即化,鮮香在舌尖散開,他滿足地嘆道:“好吃,還是阿璃懂我,這一口下去,趕路的疲憊都消了大半。”

公主嘴角噙著淺笑,又夾了只大蝦,輕輕放在碟中,邊剝邊說:“這蝦可得趁熱吃,我記得你每次都能吃下好多,在前線肯定吃不上這般新鮮的。”她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剝開蝦殼,將瑩白的蝦肉蘸了蘸醬汁,再次遞向楚天闊。楚天闊笑著點頭,伸手欲接,公主卻嗔怪地瞥他一眼:“別動,我餵你。”楚天闊便依言張口,蝦肉的鮮美與醬汁的濃香瞬間在口腔瀰漫,他含糊說道:“在軍中,哪有這等口福,唯有想著阿璃,方能熬過那些粗茶淡飯的日子。”

席間,阿璃公主不時用帕子輕拭嘴角,眼眸亮晶晶地詢問楚天闊前線的趣事:“聽聞戰場廝殺激烈,你可有遇到什麼驚險事兒,快與我講講。”楚天闊嚥下口中食物,飲了口茶潤喉,娓娓道來:“有一回,我們被敵軍圍困在山谷,糧草斷絕,眾人皆以為絕境,可我望著天上明月,想著家中還有你在等我,便鼓舞士氣,硬是帶著兄弟們尋得一條小路突圍而出。”公主聽得入神,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眼中滿是擔憂與敬佩:“幸好你平安無事,往後切不可再如此冒險。”翠兒與一眾丫鬟在旁侍奉,看著二人這般甜蜜,也都面露微笑,偶爾交換下眼神,似在為公主與將軍的深情而欣喜。

酒足飯飽後,楚天闊牽起公主的手,輕輕摩挲,指尖滑過她細膩的手背:“今日這頓飯,吃得我心裡暖烘烘的,多謝公主。不只是為這美味佳餚,更為你的這份心意。”阿璃公主靠在他肩上,髮絲垂落,與他的衣裳纏繞,輕聲說:“只要你開心,往後每日我都給你做。於我而言,你能平安歸來,相伴左右,比什麼都重要。”

膳罷,阿璃公主與楚天闊攜手漫步於庭院。月色如水,灑在石板路上,勾勒出兩人相依的身影。路旁的花朵在夜色中暗香浮動,似也在悄窺這對戀人。

阿璃腳步輕盈,偶爾側頭望向楚天闊,眼眸中藏著羞澀與歡喜。楚天闊察覺到她的目光,停下腳步,微微轉身,手指輕輕勾起阿璃垂落的一縷髮絲,繞在指尖把玩,輕聲笑道:“阿璃,你這般盯著我,可是我臉上沾了飯粒?”阿璃雙頰緋紅,嗔怪地拍開他的手,嬌聲道:“你就會打趣我,我不過是……許久未見你,多看幾眼罷了。”

兩人繼續前行,行至一處小亭。亭中石桌上擺放著一把七絃琴,阿璃眼眸一亮,蓮步輕移過去,手指輕輕拂過琴絃,發出悅耳的輕鳴。“將軍,我近日新學了一曲,彈與你聽可好?”楚天闊走近,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下巴微微抵著她的發頂,低語:“甚好,有勞阿璃為我一人獻藝。”

阿璃緩緩坐下,素手撥絃,琴音悠悠流淌而出,婉轉空靈,仿若訴說著她對楚天闊的綿綿情思。楚天闊負手而立,側耳傾聽,目光始終落在阿璃身上,眼中的愛意愈發濃烈。一曲終了,阿璃抬眸,眼中帶著詢問。楚天闊掌聲響起,讚歎道:“阿璃,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你這琴藝愈發精湛。”說著,他順勢坐在阿璃身旁,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的手。

阿璃心跳如鼓,卻佯裝鎮定,輕輕抽回手,起身走到亭邊,憑欄遠眺。楚天闊跟過去,從身後環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在她耳邊呢喃,阿璃嬌軀微顫,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琴音嫋嫋,餘韻在夜色中悠悠迴盪,似將這一方天地都暈染得柔情四溢。阿璃公主一曲奏罷,抬眸間,目光與楚天闊熾熱的眼神交匯,心尖兒像被羽毛輕輕拂過,泛起絲絲漣漪。

楚天闊緩緩起身,一步一步,似帶著某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韻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