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婚宴終於在一片尷尬與暗流湧動中結束。楚天闊身心俱疲,獨自坐在新房外的迴廊下,對著月色發呆,阿璃公主在房內暗自垂淚,滿心委屈與困惑。
華燈初上,將軍府內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之景。然而,在這看似祥和的表象下,卻隱藏著諸多微妙的細節。各方賓客魚龍混雜,達官貴人、朝中官員、名門望族皆匯聚於此。他們表面上歡聲笑語,相互寒暄恭維,實則眼神交匯間暗流湧動。
宴席間,文官們身著華服,彼此微笑示意,但那笑容裡卻透著幾分疏離與試探。幾位朝中重臣分坐不同角落,看似無意地偶爾瞥向對方,目光中似有較量之意。武將們則多是豪爽飲酒,可在勸酒與回敬之中,也隱隱有著較勁的氛圍,彷彿藉著這婚宴的場合,暗暗展示著各自的勢力與威望。
在敬酒環節,一位老臣顫巍巍地走向楚天闊,看似真誠地說道:“將軍大喜,此乃我朝之幸,望將軍與公主琴瑟和鳴,也莫要忘了陛下的隆恩與朝廷的期許。”話落,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眾人皆看向楚天闊,眼神中各懷心思。楚天闊心中一凜,趕忙恭敬回應,言辭間盡顯謹慎。而這位老臣轉身之後,臉上的笑意便立刻淡去,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彷彿剛才的祝福不過是場不得不演的戲碼。
一些貴婦人們則在一旁竊竊私語,目光不時在楚天闊與阿璃公主身上游走。有的帶著羨慕嫉妒,有的則似在揣摩著這門親事背後的深意。更有甚者,悄悄打量著將軍府的佈局與裝飾,算計著將軍府的財力與勢力,口中卻還說著些違心的誇讚之詞:“這將軍府的佈置可真是精妙絕倫,公主殿下嫁過來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那眼神裡卻沒有半分真心的祝福,只有對權勢與財富的覬覦。
酒過三巡,舞姬們入場獻舞。她們身姿婀娜,舞步輕盈,但臺下賓客的注意力卻並未全然集中在舞蹈之上。一些年輕公子哥兒們雖表面上欣賞著舞姬,實則在暗中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尋找著可能的結交或攀附機會。他們與身旁之人談笑風生,口中盡是些阿諛奉承的話語:“兄臺今日這一身裝扮真是氣宇軒昂,日後在朝中定能平步青雲。”可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利用對方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此時,角落裡有兩個小吏模樣的人正低聲交談。一人悄聲道:“聽聞這將軍與那蘇婉清公主曾有舊情,如今這婚宴,怕不是那般簡單。”另一人趕忙制止:“莫要多言,此事涉及皇家與將軍府,豈是我等能隨意議論的。”但他們的眼神中卻透著抑制不住的好奇與八卦,似乎只等著看這場婚宴背後的鬧劇如何收場,好成為他們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
韓煜在這曲終人散之際,心中對柳如煙的思念如絲縷般悄然纏繞。秋風攜著幾分涼意,輕輕撩動他的衣袂,他仿若未覺,只是那前往蘇府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些許。他心想,不知多日不見,如煙是否還如往昔那般溫婉動人,哪怕只是遠遠看她一眼,或許也能慰藉自己連日來的疲憊與煩悶。
蘇府的湖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宛如一面巨大的銀鏡,湖岸邊的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隨風輕舞,似是在與湖水低語呢喃。韓煜來到湖邊,看到那熟悉的倩影正站在一棵柳樹下,柳如煙聽到腳步聲,回首一望,見是韓煜,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喜,旋即微微垂首,一抹淡淡的紅暈染上雙頰。她暗自思忖,這麼晚了,他怎麼來了,難道也同自己一樣,在這秋夜難掩思念之情?
韓煜緩緩走近,停在她身前,目光在她臉上輕輕遊移。片刻,韓煜低聲說道:“如煙,近日府中瑣事繁多,許久未見,你可安好?”柳如煙微微抬頭,目光與他交匯,又迅速移開,輕聲應道:“勞將軍掛懷,我一切尚好。只是小姐她……”言語間,她的眼眸不自覺地看向蘇婉清所在的大致方向,流露出一絲憂慮。韓煜看著她,心裡泛起一絲憐惜,想著她總是這般為他人操心,卻鮮少顧及自己。
韓煜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微微嘆了口氣。隨後,他似不經意地抬手,為柳如煙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髮絲,指尖輕觸她的耳畔,柳如煙的身子微微一僵,心也跟著漏跳了一拍,她有些羞澀,卻又隱隱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舉動。韓煜輕聲道:“你也莫要太過憂心,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緊。”柳如煙微微點頭,低聲道:“多謝將軍關心。”她心裡卻在想,他的關心總是如此恰到好處,讓人沉溺。
湖中的魚兒偶爾躍出水面,濺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打破了這份寧靜。韓煜站定,目光落在柳如煙身上,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眷戀,他在心裡默默回味著過往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不經意間的笑容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