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殘陽的餘暉灑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焦土之上瀰漫著刺鼻的血腥與硝煙混合的氣息。斷戟殘戈隨處可見,陣亡將士的身軀橫七豎八地躺著,受傷士兵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彷彿是這片死亡之地的哀號。楚天闊身姿挺拔地站在這片狼藉之中,他那身原本鋥亮的鎧甲此刻已被鮮血浸透,斑駁陸離,手中的長槍槍尖滴血,沉重得似乎快要拿捏不住。他的眼神卻堅定地穿過層層疊疊正在打掃戰場計程車兵,望向遠處那座在戰火中飄搖的醫療營帳,那裡有他魂牽夢縈、心底最深的牽掛——蘇婉清。
他的心在胸腔裡像瘋狂的戰鼓般猛烈跳動,每一下都伴隨著對她濃烈的思念和無盡的擔憂。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蘇婉清那溫柔淺笑的模樣,又瞬間被戰場上的危險場景所取代,生怕一個閃失便會與她天人永隔。他是多麼渴望立刻飛奔到她的身邊,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感受她真實的體溫,傾訴這些日子以來內心的煎熬與思念。然而,他深知此刻戰鬥雖暫告一段落,卻尚未徹底結束,自己身為將領,肩負著萬千將士的生死榮辱,揹負著保家衛國的神聖使命。若因一己私慾而擅離職守,那此前的一切堅守與犧牲都將付諸東流,邊境的安寧、無數百姓的幸福乃至整個國家的穩定都將受到嚴重威脅。他緊咬牙關,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中澎湃如洶湧潮水的情感波瀾強壓下去,那堅毅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決然。他轉身,再次如同一頭勇猛無畏的雄獅衝入尚未清理完畢的敵陣,手中長槍瞬間彷彿被注入了靈魂,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每一次刺出都帶著破風之聲,寒光閃爍,所到之處敵軍皆被其凌冽氣勢所震懾,膽寒不已。
蘇婉清在醫療營帳中,周圍是一片忙亂景象。簡易的床鋪和地上躺滿了受傷計程車兵,痛苦的呼喊聲交織成一片悽慘的樂章。她的雙手在傷員的傷口上飛快地穿梭移動,每一次縫合,每一次包紮,都傾注了她全部的精力與心血。她的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幾縷髮絲被汗水浸溼貼在臉頰,卻絲毫顧不上擦拭。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彷彿在無聲地告訴每一個傷者,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鮮活的生命。她的內心被對楚天闊的深深擔憂所填滿,她知道他在戰場上的每一次衝鋒陷陣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她的心隨著戰場上的每一聲吶喊、每一次武器的碰撞而劇烈顫抖。她時而忍不住停下手中動作,望向營帳外那硝煙瀰漫的戰場,默默祈禱楚天闊能夠平安無事。
終於,戰鬥持續了整整一日,直至夕陽西下,敵軍終於漸漸退去。楚天闊滿身疲憊不堪,身心俱疲,但那勝利的傲然姿態卻如同一把燃燒在黑夜中的火炬,熠熠生輝。他將指揮之事迅速交接給副將後,便迫不及待地朝著醫療營帳大步走去。他的腳步略顯踉蹌,卻又充滿了即將見到蘇婉清的激動與迫切,每一步都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蘇婉清剛為一名重傷員處理完傷口,輕輕舒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時,那不經意間的一瞥,便看到那道熟悉且日思夜想的身影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在營帳門口。四目相對,時間彷彿瞬間凝固,周圍的一切喧囂嘈雜都漸漸遠去,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彼此深情凝視的目光。楚天闊的聲音略帶沙啞,那是長時間戰鬥後極度疲憊的痕跡,但其中滿含的深情卻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瞬間穿透了蘇婉清的心防:“婉清……”
蘇婉清只覺心中一陣激盪,眼眶瞬間溼潤,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奪眶而出。她全然不顧手上還沾著傷者的血汙,起身便如一隻輕盈的飛燕朝楚天闊奔去。楚天闊亦張開雙臂,以最熱烈的姿態迎接她的到來,緊緊將蘇婉清擁入懷中,那力度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永不分離。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髮間,貪婪地呼吸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真實的存在,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你這傻女子,可知我有多擔心你。”蘇婉清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抽抽搭搭地抽泣著回應:“楚大哥,我只願與你共進退,不管多危險。”
楚天闊輕輕推開蘇婉清,雙手仍搭在她的肩頭,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打量:“你這一路過來,可曾受傷?有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蘇婉清微微搖頭,帶著一絲倔強:“我沒事,就是路上有些波折,不過都被我們一一化解了。倒是你,楚大哥,戰場上刀劍無眼,你有沒有受傷?”楚天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些許小傷,不足掛齒,只要你安然無恙就好。”
這時,柳如煙從營帳內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襲利落的勁裝,頭髮高高束起,雖滿臉疲憊卻難掩那靈動聰慧的雙眸。看到兩人,她笑著打趣道:“喲,這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可把我們大家擔心壞了。”楚天闊轉身看向柳如煙,感激地說道:“如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