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時回到家,早就沒了溫暖的蹤影。
他一時有點愣然,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回家要幹什麼,又有什麼用。
傅寒時掃了一圈別墅,沙發上還散落著幾個淡黃粉藍色的抱枕,這是溫暖之前添置的。陽臺上還擺著幾盆淡粉淡紫色的小花,秋季風寒,被風一吹,全都耷拉著葉子。
廚房裡,總是亮著的那盞暖黃色的燈,此刻,是暗著的。
乾淨敞亮的別墅裡,沒有了溫暖的痕跡,總是瀰漫著飯菜香味的房子,早已失去了細心烹飪的女主人。
傅寒時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協議書上,溫暖早已簽下名字。
協議書簡單利落,溫暖什麼都沒要,好似對他的財產,對他這個人,沒有絲毫留戀。
從她向他提出離婚,到他答應,也就這短短一天的事。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十月的秋季越發冷了,屋裡恆溫空調正執行著,明明是舒適的溫度,傅寒時眉眼漆黑,眼臉上表情依舊冷淡,可他感覺身體一點點冷下來,胸口發悶。
嘟嘟嘟——
手機聲響。
傅寒時抽出手機,垂眸一看,來電顯示:父親。
“什麼事?”
“今天家族聚會,晚上你帶著溫暖一起過來,記得,別忘了。”
“今天有事,去不了。”
“你!……今天的家族聚會很重要,外省的書博都會到場,你和溫暖都必須到!”
“如果您沒事了,那我就先掛了。”
“你!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傅父傅振庭氣的粗喘了口氣,一旁的傅母汪涵寧,趕緊趕緊給他拍了拍肩。
“你說你這麼激動幹嘛,慢點說話,有什麼話,和寒時好好說。”
接著,她給傅振庭使了個眼色。
汪涵寧是傅寒時的繼母,她一向怕自己這個手掌傅氏集團大權,冰冷桀驁的繼子,有什麼話,她都會拐彎抹角,透過傅振庭來說。
傅振庭看到汪涵寧眼神,清了清嗓子,轉口問起兒媳婦溫暖。
“好,不說你的事,現在說說溫暖,溫暖最近肚子有沒有動靜?你奶奶今天還問起我這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再要一個孩子?”
“孩子的事,我自有打算,您不用管。”
“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的父親!”
“那就這樣,先掛了。”
傅寒時掛完電話,黑眸還泛著寒意。
父親,父子,多麼可笑的詞。
老在重申這些,有意義嗎?
從小到大,傅振庭什麼時候管過他?也就是看自己現在執掌傅氏,手握傅氏經濟大權,才會腆著臉,虛情假意的問候。
——
傅寒時再次拿起離婚協議書,狹長黑眸定著看了會,抿了抿薄唇。
給助理章柯,撥了電話:“幫我聯絡一下林律師,辦離婚手續。”
章柯聞言,愣住了。
他趕緊回神道:“好的。”
不是,怎麼好端端就要離婚了?
過去一年,章柯經常見到溫暖,給老闆傅寒時送午餐便當。
他對溫暖的印象挺好。
溫暖是很清秀的鵝蛋臉,桃花眼,微卷的長髮披在肩上,話不多,氣質很安靜,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溫暖做的一手好菜。
每次溫暖送便當來公司,他無比羨慕老闆自己英俊多金,還娶了這麼體貼貌美的老婆,簡直要虐死他這個單身狗了。
別看傅寒時是傅氏話語人,執掌著傅氏經濟大權,看著風光,可背後要付出多少,鮮有人知。
傅寒時每天的工作行程很滿,傅寒時還是個工作狂,一忙起來總是忘記吃飯,或懶得吃飯,作為跟在身邊多年的助理,他一直知道老闆有胃病,也撞見過幾次老闆發作,嘴唇泛白冷汗直冒的樣子。
以前傅寒時在公司,章柯會給他定簡餐,每當章柯敲門提著飯進去時,被打斷工作的傅寒時會不悅,狹長冷淡的眼盯著他,那眼神跟冰刀子似的,章柯感覺,都能把他當場凍死。
後來有了溫暖,老闆吃飯沒那麼對付,他很少看到老闆發病了。
每次看老闆享用便當,噴香的三菜一湯,盛在木質飯盒裡,菜色豐富,別提多精緻了。
章柯總會偷偷瞅上幾眼:水晶蝦球、脆皮叉燒、豉油雞、黑椒牛肉粒、話梅排骨、芥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