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時有些頭痛。
這是他,最近這短短時間內,第二次見到溫暖哭。
傅寒時轉頭看向周清揚,開口:“先帶她走。”
溫暖從下午凍到現在,身子受不住。
傅寒時淡說:“我自己想辦法,或者你們回去找人過來,先走,別耽擱。”
傅寒時心裡清楚,且不說沒有拉人上去的工具,光是這兩個在雪地裡待了幾個小時凍得哆嗦脫力的人,根本就拉不動他。
周清揚無奈。
不是他不帶溫暖走,而是他根本拉不動溫暖。
他剛剛和溫暖說,沒有工具,兩人現在也沒力氣拉男人上來,還是先下山去找幫手過來,奈何溫暖根本不聽他的,緊緊扒在洞口,是他從沒見過的倔強模樣。
他衝傅寒時無奈攤了攤手,傅寒時眉眼漆黑,冷冷盯著他。
周清揚嘆氣,重新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披在溫暖的黑色大衣外,這樣稍微能暖點。
傅寒時看向洞口的溫暖。
感到很頭疼。
他從來沒有見過,溫暖這麼執拗的樣子。
他抬手叫溫暖走,溫暖依舊蹲在那裡,咬著發白的唇,眼淚越流越多。
豆大的晶瑩淚珠,跌下來,落到傅寒時手中。
明明是冰冷的溫度,卻好似透過他的手心,經脈,一路燒至心臟,灼傷他的心。
嘖。
沒辦法。
傅寒時咬了咬牙。
抬頭看向溫暖,輕聲說:“別哭。”
溫暖聽到他這麼說,眨了眨睫毛,吸了吸紅紅的鼻子,緊緊盯著他。
傅寒時定了定神,暗中發力,雙眼一凝,動作銳利如敏捷的獵豹,飛快踩著洞壁上小小的碎石塊,雙手借力攀爬,幾乎瞬間,就從洞底竄了上來。
溫暖看著他的動作,眼睛微亮,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傅寒時最後雙手用力一撐,翻身落地,卸了身體大部分重量,滾落到崖邊雪地上。
他雙手撐著膝蓋喘息,默默緩了會兒,拍拍身上被蹭髒的汙漬。
此時,下了小半夜的雪,終於停了。
傅寒時走到溫暖身邊。
用手背貼了貼溫暖的臉頰,還好,沒有剛剛那麼冰了。
輕輕給她拍了拍,落在頭髮上的雪花。
傅寒時拿起溫暖身上的羽絨服,冷冷看了一眼周清揚,一把扔給他。
“拿著。”
傅寒時固然看周清揚這件衣服裹在溫暖身上礙眼,但他更討厭的是,如果周清揚因為給溫暖衣服事後感冒,溫暖會肯定對他有所內疚。
周清揚把衣服裹回身上,縮了縮身子,他冷的也快沒知覺了。
傅寒時彎腰,抱起溫暖。
他身上很冷,可是溫暖身上明顯更冷。
他緊了緊懷抱,沉默的將溫暖,摟得更緊。
被抱在懷裡的溫暖,看著傅寒時如刀削般的側臉線條,微紅的桃花眼,閃著細碎的光。
這男人,明明是一副清冷淡漠,兇巴巴的樣子,可她看在眼裡,這些全都是他獨有的溫柔。
傅寒時抱著溫暖,睨了周清揚一眼。
“在後面跟著。”
接著道:“後山地勢複雜,亂走危險。”
周清揚默默跟在他身後。
從這個男人出現到現在的一系列動作,不止溫暖,連他都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前面走著的男人,身高腿長,肩膀寬闊,雙手修長骨節分明,抱著溫暖的手,手背青筋明顯,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他抱著溫暖,留意周圍情況,謹慎細緻朝前走。
同時,周清揚心緒複雜。
這個男人和溫暖,一看關係就不簡單,溫暖看到他表現出的各種情緒和行為,周清揚自問認識溫暖十多年,也都沒見過。
雖說他沒見過溫暖的前夫,可週清揚莫名覺得,在雪夜斷崖上莫名出現的,這個氣場強大,氣質冷冽的英俊男人,應該,就是溫暖的前夫。
不過,周清揚回了回神,就算這個男人明顯對溫暖有情,溫暖也對他不是無動於衷。
可週清揚這次下定決心,沒打算臨陣退縮。
溫暖離婚已是事實,他已經錯過第1次,不想再錯過第2次,遺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