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可以為吳山長作證,我當時正在井邊打水,那是回宿舍的必經之路。”
“學生也看到吳山長了,確是那個時辰,我正在院子裡晾曬衣衫。”
“屍體目前僅是面部肌肉僵硬,下頜關節固定,身體還未出現明顯屍僵,但死者是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再結合屋中的冷熱與死者的穿著厚度,屍僵會出現的稍慢一些,且死者身體的最低部位已經形成了片狀屍斑,故而,死者死亡時間還是有好幾個時辰了,卑職推測應當是在今日的寅時。”目下正是巳中,宋亞的口中死亡時間正是三個時辰前。
那個時候吳東磊早已經與周公相會了。
他若是要再次出門也得經過方才那些學生說過的地方,若是有人早起晨讀亦或起床方便,很容易就會看到他。
畢竟,學生與師長們的住處都是集中在一起的,連廁屋都是公用的。
再者,若是吳東磊都有嫌疑的話那其餘任何人也都有了
眾人議論紛紛,幾乎都在為吳東磊叫屈,聽了這些話,王若等人不置可否,墨焰則是將宋仵作再次叫到了孟德仁的屍體旁。
為了方便檢驗,他早已被衙役放置在了堂屋靠牆的軟榻上。
酒精中毒死亡的人面色會呈現蒼白或紫紺,那是因毒素影響血液迴圈系統導致的血液供應不足以及酒精對中樞神經系統的抑制進而出現的缺氧與窒息。
但還有一個方面,便是死者在嚴重的醉酒狀態時所伴有噁心與嘔吐,如若嘔吐物被誤吸入氣管,呼吸道肌肉又同時鬆弛的話,這些都會進一步加重呼吸困難。
“沈夫人的意思是,死者還可能有未消化的食物堵住了呼吸道!”宋亞聽完墨焰對飲酒窒息引起死亡的多種可能出現的症狀描述後,眼睛都亮了,他方才確實沒去檢查死者的口腔。
“墨墨是對吳東磊還有懷疑嗎?”蕭暮廷見宋亞又戴上了驗屍的手衣,走過來詢問。
那邊,王若已經讓吳東磊回去了,那些看熱鬧的學生們也被他帶去重新安排上課了。
現在正是讀書時間,那些學子之所以有空來看驗屍,就是因為他們的夫子死了,這才導致今日無人給他們授課。
三個山長裡,孟德仁死了,最德高望重的徐州同因著得意門生裴風的死以及昨日兩名夫子接連慘死的打擊,已然病倒了。
因此,書院裡能管事的,暫時就只有吳東磊了。
而墨焰在得到宋亞肯定的點頭後,這才張口回答蕭暮廷的提問。
“我確實對他有懷疑,首先,三位山長同時去了其二,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二則,他是唯一在死者死前接近過他的,三則,若是他熟知醉酒而死之人會出現的症狀故意哄著他多食菜肉呢!”雖然嘔吐物不是唯一致死的原因,但終歸有關。
“孤會派人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的。”蕭暮廷贊同墨焰的想法。
這段插曲總算初步揭過了,屍首運回府衙,眾人就準備直接前往考場那邊了。
誰知蕭暮廷帶著墨焰剛走至宿舍外頭的院門處,又有一名學子著急忙慌朝著他們跑過來。
墨焰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等人跑近了一瞧,不就是前兩日才見過的那位曾經替阮文玉作證的書生魯白嗎!
“殿下、王府尹,院裡有位學兄想自盡,吳山長派我來通知各位。”他站定後施禮道。
“方才吳東磊才講了孟德仁唯一說過的那句話,這便應驗了?”王若有些驚訝。
“無論如何,去瞧瞧便知曉了。”蕭暮廷即刻帶著眾人跟著前去。
這個魯白才在書肆見過,他也認出來了。
此刻,書院正北方最大的廣場後方,一個身穿學子服的男子正站在課室的屋簷上來回踱步,一面走口中還一面唸叨。
“為何要這般對待我,明明是你招惹我的,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科舉對我太重要了,不能如此對我!”
“我只是想娶你罷了,為何要毀我聲譽!”
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廣場上大大小小的學子連課都無法專心上了,全都跑出來看熱鬧,連身子抱恙的徐州同都被伺候他的長隨扶了出來。
從圍觀眾人的口中,墨焰得知他就是那個和阮文玉私會的書生,雲清。
“有話好講,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先下來再說啊!”徐州同在下頭苦口婆心的勸說,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老師切莫激動,身體為重,要為我北昀多多保重才可!”蕭暮廷一見到徐州同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