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算盤本小爺要了,你給我放手!”一個五歲左右鼻孔朝天的華服男童傲慢的看著小明兒。
“不給,這是我先拿到的,你這是搶!”小明兒也不甘示弱,姐姐跟他說過,不欺人也不懼事,只要自己是有理的那方便什麼都不用怕。
“你先拿到的又如何,只要是本小爺想要的東西,就算你已經給銀子了也得給我交出來。”華服男孩不但不放手還和小明兒拉扯起來。
片刻後,華服男孩敗落,一下子跌倒在地,摔了個屁股墩兒。
“哇...孃親,姐姐有人欺負寶兒!”男孩嗓門兒極大的哭嚎起來,三層的其他客人紛紛看過來。
很快,一位打扮華麗的婦人與一位粉衣少女奔了過來。
“寶兒,寶兒你怎麼坐在地上,快給孃親看看,摔壞了沒有?”婦人面色焦急的抱起男孩,少女則是面色不善的瞪向墨焰。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沈夫人啊,這是你弟弟嗎,還真是沒有家教,果然,死了夫君的女人就是沒人管!”
墨焰轉頭看去,樂了,居然還是熟人,冤家路窄大抵便是如此吧。
聞言,她並未像對方那樣立刻變臉,反而笑眯眯的道:“我還當是哪國的公主殿下駕到了呢,好大的口氣,原來是右相府的嫡小姐啊,怎麼,太子殿下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今兒沒在家抄寫女誡啊!”
“你!你這賤人!若不是你,我怎會被殿下罰抄,都是你個害人精害我的!”
墨焰嘲諷冷哼,還真是倒打一耙不知悔改啊。
“我害你?若非你胡亂造謠殿下與我有染,引了殿下不喜,恐怕也無人害的了你吧,我勸小姐日後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否則下次恐怕就不是罰抄這麼簡單了。”
澹臺芙氣的臉頰漲紅,為何?為何每次遇到沈氏她總是有理說不清,這個賤人天生便是她的剋星嗎!
她氣不過,見弟弟還坐在地上大哭,孃親也顧不上她,索性一把搶過小明兒的算盤,還想順手推倒他。
墨焰眼疾手快的接住小明兒,隨即快速出手,輕輕的在澹臺芙腕間的穴位處一點,她手中的算盤便穩穩落在了自己手中。
“你是姓土匪的嗎?垂髫小兒的東西都搶?”墨焰有些怒了。
“夠了,不過是一個普通物件而已,犯不著跟她一個下人搶!”澹臺野的夫人胡香容瞥了墨焰一眼,拉起小兒子,替他擦了擦淚。
“孃親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何為大人不計小人過,何為尊卑有別,他一個下人家的孩子懂什麼禮數,你還跟他搶,沒得失了身份!”
胡氏看似不屑搭理墨焰,實則句句都在諷刺她。
“小明兒,殿下平日裡教你讀書時有沒有說過何為宰相肚裡能撐船?”
小明兒點頭,雖然不知姐姐為何突然問他這個,但還是乖乖回答:“殿下說過,是形容一個人寬容大度,大人有大量的意思。”
“嗯。”墨焰滿意點頭,接著再問。
“那殿下是否說過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句話呢?”
小明兒懵懂搖頭。
墨焰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告訴他:“這句話的意思便是隻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哪怕只是毫不起眼的守衛或僕從,也仍舊是有其尊嚴或重要性的,可惜啊,看來右相大人是沒把我們太子殿下放在眼裡了。”
言畢,她拉著小明兒去一旁找掌櫃結賬去了,留下臉色難看的胡氏母女在原地騎虎難下。
兩人滿載而歸的從書鋪出來後,墨焰便帶小明兒去酒樓用膳,這當兒正是食中飯的時間,酒樓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墨焰早已定好了雅間,直接帶著小明兒上了二樓。
路過走廊時,一扇雅間的門忽地開啟了,墨焰瞧見一箇中年男人自門裡走出,男子看到墨焰時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走向樓梯口。
墨焰疑惑回頭,她適才明明感覺到對方瞪了自己一眼,可那男子長相陌生,她根本不認得。
回頭的一瞬,墨焰從尚未關嚴實的門縫裡瞄到一個婦人,這人正是好久不見的陳志遠繼母溫若嫻。
溫若嫻顯然也看到了她,臉色霎時陰沉,目光淬毒。
墨焰自然不會怕她,帶著小明兒去了另一雅間。
“姐姐,方才那個不是大夫人嗎?”菜已經上全了,小明兒見墨焰不知在沉思什麼,一直沒動筷子,不由開口提醒她。
墨焰回神,給他夾了一塊燒肉,誇獎道:“小明兒眼力不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