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礦場靜悄悄的,而這幫人即便抬著重物,腳下也愣是沒弄出什麼聲響來,想來都是練家子。
這一點,跟在他們身後的元徹與陳志勇都能判斷的出。
等到將所有水銀都抬出礦場後,陳志傑才若無其事的回了工棚睡覺。
上炕前,他習慣性的朝陳志勇那頭兒瞧了一眼,當看到那裡空無一人時,他心中一個咯噔。
大半夜的不睡覺是去了哪裡?上茅房了?
他心中有些不得勁兒,決定去茅房看看。
茅房有兩個,他轉了個圈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陳志傑眼神陰鷙了下來,心裡有些不安,難不成這小子發現了他的秘密!
想到這,他決定再走一趟去密林的路。
這頭兒,這幫子膀大腰圓之人轉眼間已將這些罈子抬到了林子的另一端。
這邊,數輛馬車早已停在那裡等待。
黑衣女子指揮眾人將水銀放置好後自己也上了其中一輛。
躲在樹後的陳志勇急的不行,他兩條腿哪裡跟的上人家四條腿的。
想到這兒,他把心一橫,趁著當下烏雲掩月看不大清時,疾步蹭到最後的那輛馬車旁,方才車簾掀起時他看到了,馬車只用來放罈子,無人。
這幫人當完腳伕後便成了車伕,陳志勇在車伕一鞭子揮下時,及時跳上了上去。
元徹也用了同樣的方式,上了其中一輛,就躺在罈子與車壁的縫隙裡閉目養神。
陳志傑默默的把這條走了數次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還走的小心翼翼,東躲西藏,生怕驚動了暗處的什麼人。
結果,任何發現也沒有,看著地上數道馬車的車輪印,他抬頭望了望天。
那人還是這般謹慎,總是選擇快要下雨的夜晚。
他轉身急急往回趕,方才他忽地想通了,找不到也好,不管那人去做什麼了,若是明日清晨還不見蹤影,正好告他一個逃奴,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轟隆隆…”元徹聽著窗外傳來的雷聲,睜開了眼,幸好他今夜跟來了,若是天亮後叫了人再來,恐怕痕跡早已被大雨洗淨。
馬車並未顛簸多久,元徹估摸著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停了下來。
悄悄掀開後頭的車簾檢視,發現他們貌似停在了一個山寨裡。
趕在這幫人卸貨前,他迅速鎖定了附近的一個藏身處,一骨碌翻下了車。
這些馬車說是馬車,實則跟平日裡大街上達官貴人用的那種有很大的不同,這車只有左右兩面車壁以及頂棚,前後僅用布簾作為遮擋,而車內裡亦沒有任何可以坐人的地方,比起載人,更像是專門拉貨的。
元徹蹲在空地上一側的柴火堆裡,陳志勇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這輛的前後左右都很空曠,實在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眼看這些人準備開始卸貨了,他趁著車伕轉身的空檔索性滾到了車廂下頭,雙手雙腳攀在了車抽與伏兔上。
這一切都落在了元徹眼裡,他一挑眉,覺得這人是個可造之材,這種辛苦的方式都挺的住,日後有機會倒可以讓沈氏勸說他從軍。
“主子還未到嗎?”黑衣女子正站在地窖一側糧倉的屋簷下,看到打著油紙傘走過來的男人一邊指揮著將水銀入窖一邊同他說話。
看著越走越近的那人,元徹恨的牙癢癢,又是他!
“主子只說要來,卻沒說何時,你完事後便去休息吧,我等主子就是了。”班湧搖頭否定。
黑衣女點頭,等到最後一罈子水銀也抬進去後,她才往對面的方向走去。
元徹沒再跟著她,轉而跟上了班湧。
班湧就是過來瞧瞧今夜有多少東西送來,距離主子的法陣啟動不過幾日了,他得多關注著才成。
“是裴風到了嗎?”路過上官菲的屋子時,她聽到動靜出來詢問。
“是水月來了,她替主子帶了一批貨來。”班湧如實回答。
“她?”上官菲一聽這個名字下意識就變了臉色。
“她今日怎的沒跟在他身邊?”口氣也變得冷漠起來。
聞言,班湧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的是主子後,他趕緊道:“我們也不是時刻跟著主子的,主子總有事情吩咐我們去辦。”
他覺得未來夫人莫名其妙的,好似忽然就生氣了,他也沒說錯什麼啊。
還沒等他疑惑完,就聽到一聲冷哼,隨後是房門被大力摔打的聲響。
他摸摸鼻子,一臉莫名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