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結束後的書院,如同投進石子的平靜湖面,漣漪陣陣。陸子的名字,伴隨著“天才”、“奇才”等溢美之詞,在學生間口耳相傳。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他如何在最後關頭逆風翻盤,有人則煞有介事地分析他解題思路的精妙之處。林才女站在人群外圍,目光不時飄向陸子遠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陸子回到簡陋的住所,心中的興奮漸漸平復。他明白,這場考核的勝利,僅僅是他漫漫長路上的一小步。系統的聲音並未響起,新的任務也沒有釋出,這讓他略感不安。他習慣了系統的指引,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平靜,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
翌日,宋先生將陸子叫到了書房。往日裡,宋先生對陸子這個出身寒門的學生總是帶著幾分輕視,言語間也少不了敲打。然而今日,他的神情卻格外複雜,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陸子,”宋先生緩緩開口,“你昨日的表現,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陸子謙遜地微微鞠躬,“先生謬讚,學生只是僥倖而已。”
“僥倖?”宋先生搖了搖頭,“能將如此複雜的日晷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豈是僥倖二字可以解釋的?你的天賦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
宋先生頓了頓,繼續說道:“過幾日,京城著名的鄭大學士將在書院舉辦一場特殊的講學,只邀請少數優秀學子參加。我已將你的名字報了上去,望你好生珍惜這次機會。”
京城,鄭大學士……這些詞語在陸子腦海中迴盪,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也是一個接觸更高層次人物的平臺。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恭敬地向宋先生道謝。
走出書房,陸子迎面撞上了吳公子。吳公子臉色陰沉,身後跟著幾個貴族子弟,一個個都面色不善。
“陸子,”吳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恭喜你啊,考核第一。”
陸子淡淡地點了點頭,“吳公子過獎了。”
“哼,”吳公子身旁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冷哼一聲,“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吳公子抬手製止了同伴,目光緊緊盯著陸子,“陸子,別以為贏了一次考核就了不起了,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面呢。”他說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去。
陸子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他知道,這些貴族子弟不會輕易服輸,未來的路,註定不會平靜。他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遊戲,”他低聲自語,“才剛剛開始……”陸子回到住所,簡陋的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草藥香。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吳公子挑釁的話語拋諸腦後。他知道,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出身寒門就意味著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忍受更多的輕視。他並非不在意那些貴族子弟的敵意,只是他更清楚,與其浪費時間與他們糾纏,不如專注於提升自身實力。
接下來的幾天,陸子沉浸在緊張的學習中,他研讀經史子集,揣摩鄭大學士的學術風格,力求在講學中有所收穫。鄭大學士是當朝大儒,學識淵博,聲名顯赫,能得到他的指點,對陸子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書院裡,關於陸子考核勝出的討論依舊熱烈,但漸漸地,話題從他“逆風翻盤”的傳奇,轉向了他寒門出身的背景。一些貴族子弟私下裡聚在一起,對陸子的勝利表示不屑。
“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鄉巴佬罷了,”吳公子坐在涼亭裡,手裡搖著摺扇,語氣裡充滿了輕蔑,“他能贏,純粹是宋先生故意放水。”
“就是,”身材魁梧的少年附和道,“我就不信,他能比我們這些從小飽讀詩書的人更厲害。”
“哼,等著瞧吧,”吳公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得逞的。”
陸子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準備講學上。他翻閱著借來的書籍,在書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夜深人靜時,他常常看到窗外閃爍的燈火,那是杜氏的房間。
杜氏是書院裡少有的女學生,她不僅容貌出眾,而且才華橫溢,舉止優雅,談吐不凡。陸子與她有過幾次簡短的交流,每次都讓他感到如沐春風。杜氏的學識和見解,常常給陸子帶來新的啟發,讓他對知識的渴望更加強烈。
他知道,杜氏出身名門,與他這樣的寒門子弟有著天壤之別。但他心中那份朦朧的好感,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強烈。他有時候會在書院的走廊裡,不經意地與杜氏擦肩而過,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感受到她衣袖拂過時的輕柔觸感,心中便會泛起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