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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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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儀背對著他,身後就是他灼熱的溫度,黑暗中,她一直睜著眼。

&esp;&esp;他覺察出她並未入睡,低聲道,“沒睡?”

&esp;&esp;她像是被抓包一般,默默閉了眼,亦不出聲回答。她聽見耳中落入一絲輕笑,笑得她耳際泛紅。就如此閉著閉著,翻了個身,原是假寐,後來也便果真安然入睡了。

&esp;&esp;姜懷央卻是眸中清明。他輕輕描摹著小娘子的眉眼,不願驚動她,有時甚至是懸空的。像是對待一隻易碎的瓷器,他指尖落下的每一筆,皆小心又謹慎,生怕碰壞了般。

&esp;&esp;她欠大蕪將士的,他卻欠她的,也不知能不能如此相抵,但他總得將這些一一償了。

&esp;&esp;他的指尖最後落在她的柔軟的唇上。

&esp;&esp;——其實方才一問,只要不是放她走之類,就算是她眼下就要那契丹使節的首級,那也是使得的。

&esp;&esp;他昏昏沉沉睡去,天不知何時大亮了,前兒新霽,陽光溫涼如水。

&esp;&esp;他下意識往身側探去,卻發覺那錦衾下空空蕩蕩,早已涼透了。他又欲起身去尋。

&esp;&esp;許是聽見了殿內的動靜,有宮人垂手而入,替他更衣。

&esp;&esp;他默然感受著那衣裳層層疊疊地被套在身上,穿戴已畢,方問,“槿妃何在,可是已起了?”

&esp;&esp;那宮人眉心一蹙,思忖了良久,才試探著問,“陛下所說這槿妃是何人?奴婢在宮中做事十多年,從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娘娘。”

&esp;&esp;她神色真摯,不似作假。

&esp;&esp;姜懷央嗤笑道,“莫與朕胡言。”都睡昏去了不成?

&esp;&esp;不料那宮人渾身一顫,撲通便跪下了,口中不斷重複著“奴婢當真不知”。

&esp;&esp;他聽得心中煩悶,一拂衣袖,往出大步邁去。

&esp;&esp;溫雉正侍立在門側,見了他,一禮未全,就聽新帝沉聲問一個名喚阮玉儀的妃子。他同方才的宮人反應如出一轍,先是疑惑,再是驚異。

&esp;&esp;“你也哄朕?”姜懷央的語氣裡已是隱有慍怒,眸色陰沉。

&esp;&esp;溫雉垂首斂目,忙道,“陛下怕是夢糊塗了,宮中確實不曾有此人。”

&esp;&esp;他方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心中愈發沉了。一個個都言不知,難道她一活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沒了去?昨晚尚還臥在他身側,稍一伸手,便能觸著。

&esp;&esp;他只當是他們早串過了,因下令召槿妃至跟前。

&esp;&esp;那些聽諭的宮人面面相覷,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往。

&esp;&esp;火氣纏上姜懷央的心口,他呼吸微重,隨手抄起一邊的硯臺,往那些宮人當中砸去。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那硯臺撞在牆角,應聲而裂。

&esp;&esp;“杵著做什麼?”

&esp;&esp;那些宮人如夢初醒,也不顧認不認得新帝口中的槿妃了,俱是一窩蜂往外去。

&esp;&esp; 後怕

&esp;&esp;這皇城裡,依舊是面面琳宮,雕樑畫棟,宮人花簇簇往來,忙碌著各自手頭的活計。

&esp;&esp;只是獨獨少了她。

&esp;&esp;姜懷央去了她曾住過了宮殿,只是兩處都落著鎖,裡頭昏昏暗暗佈滿灰塵,顯然是長久未有人跡的模樣。

&esp;&esp;他去過御花園,甚至是容嬪宮裡。

&esp;&esp;他上上下下問了許多人,沒一個人都在告訴他,那個人不存在,不過是他生生杜撰出來的。

&esp;&esp;他冷笑反駁。他不相信。

&esp;&esp;可是宮裡,程傢俱是確無此人。她是不是知曉了她兄長的事,這才故意躲著他?抑或是使了小性子,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esp;&esp;姜懷央抿緊了唇,心口像是被什麼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痛感。

&esp;&esp;知道也好,生氣也罷,總不該一句話也不留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