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看清上邊的字,便問,“陛下看的什麼?”許是身子發了熱,身上香粉的氣息瀰漫出來。
&esp;&esp;他只覺得上邊的字都晃了幾下。他隨手將書卷擱在一邊,打量了她一眼,輕飄飄道,“走了很遠?臉色這般紅。”
&esp;&esp;他其實一開始就並未睡去,從她喚他的那兩聲,到與溫雉低聲吩咐,他俱是聽得一清二楚。而外邊雖布了人,也不過零星幾個。
&esp;&esp;她真要避,不難避開。
&esp;&esp;他是故意放她走的,就是想看看,她會走出多遠。若真叫她逃了,那也無妨,便讓她在宮外玩兩天,在去將人接回來就是。
&esp;&esp;他是知曉李美人的事許是會對她有些影響,這才給她製造出宮的機會的。只是她不過間隔半個時辰便回來,委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esp;&esp;他替她正了正鬢邊有些歪的梅花。他忽而覺得,有些難以辨別她所想了。
&esp;&esp;她指尖挑開斗篷的細帶,任由它滑落,堆在身後。她熟稔地隨口道,“興致一起,不曾注意路程,再回神時,已離得有些遠了。”
&esp;&esp;她將頭枕在他肩處,真像累著了般。
&esp;&esp;他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像是陪她遊戲一般,“那如何是好,待會兒還有路要走呢。”他拖著腔調,一字字送入她耳中。
&esp;&esp;她眸中泛起疑色,捉摸不清他所言何意。
&esp;&esp;馬車也並未即刻遣回,而是一直將他們送至林中深處。一路上,阮玉儀百無聊賴掀起一角簾帳往外瞧,卻發現一路上的梅樹排布有些古怪,像是刻意讓了條道般的。
&esp;&esp;下了馬車,方見眼前是一小屋。白牆黛瓦,牆角攀著些青苔,屋前有一水缸,處處是有人生活居住的痕跡。
&esp;&esp;她跟在姜懷央身側上前去。
&esp;&esp;溫雉叩了兩下門,裡邊隱隱傳來腳步聲。一會兒後,木門被吱呀開啟,出來的正是聖河寺的若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