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澆壞了,雖香氣不如往年,卻一時物稀而貴,價錢漲幅奇高。
&esp;&esp;這六安瓜片即是春茶的一種。
&esp;&esp;阿孃與她閒談時,還提過一嘴。既是今年新採買的茶,又怎會價錢不變?
&esp;&esp;阮玉儀起身,將此理與淑妃一一道了,末了,分了那嬤嬤一眼,淡聲道,“娘娘怕真得好生問上一問,總不能因是供與宮裡的,便賤賣了去。”
&esp;&esp;天家富貴,那些商賈抬價來來不及呢。
&esp;&esp;“這奴婢也不知……”那嬤嬤額角已是布了冷汗,瞥見淑妃面色不善,唇哆嗦著,更是一句話也道不明白,只不斷重複,“娘娘明鑑……”
&esp;&esp;這麼一點撥,淑妃那裡還能不明白其中隱秘,冷笑一聲,“鑑什麼?鑑這賬上還有多少是作假的嗎!”
&esp;&esp;她的嗓音清越,極是嚴厲威嚴,充溢在這偌大的殿中,殿中竟無一咳嗽聲。宮人們俱是斂聲屏氣,生怕受了池魚之殃。
&esp;&esp;阮玉儀默默往後靠了靠,又復端起茶盞,卻不是口乾,而是給自己尋些事做。
&esp;&esp;底下的嬤嬤一顫,見推脫不得,忙磕起了頭,連聲求饒。那悶響一聲聲迴盪著,還有幾分瘮人。
&esp;&esp;淑妃蹙著眉,望向阮玉儀,“只是其中若有貪下的銀兩,這花銷怎會反是少了去,難道——”她忽而想起什麼。
&esp;&esp;“正是娘娘所料,他們恐是拿宮中陳茶來敷衍了。”她道。
&esp;&esp;發現的只是茶葉,但背後沒發現的,攏共合起來,又該是怎般的款項。
&esp;&esp;那嬤嬤慌了神,磕破了額心也不知疼的,只兀自還繼續著。血蜿蜒著流下,繞開鼻樑,滲入嬤嬤的嘴角。
&esp;&esp;她看得有些心驚,斂下了眼睫。
&esp;&esp;瞧這嬤嬤的模樣,是個怕死的。因而她故意道,“這欺上瞞下,想來定非第一次如此做了。娘娘打算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