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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見她規規矩矩地梳上青絲,雲髻峨峨,他便知這是出了閣的小媳婦。
&esp;&esp;對方雖語氣輕佻,可阮玉儀見他衣著不凡,也不敢妄自冒犯,福了福身,“見過公子。我未曾走錯,只是表兄走失,剛將人找到罷了。”
&esp;&esp;姜祺分了程睿一眼,就知道這是個痴傻的,也不多言什麼,而是像與正常人問候一般,對程睿頷了頷首。
&esp;&esp;“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他邁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esp;&esp;阮玉儀便照實答了,“哪裡還是姑娘,我早已許過人家。”大蕪有法,已婚配者不得散發,她尚未拿到與程行秋的和離書,自然還是挽著發的。
&esp;&esp;這公子不會看不出來,卻還是有此一問。她心生警惕,悄悄退了一點。
&esp;&esp;程睿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晃了晃手臂,衣袖連著阮玉儀的手,讓她的也晃起來。阮玉儀以為他是覺著悶,不願意在這兒久呆,於是側首安撫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許過人家又如何,”姜祺輕笑了聲,“若有不滿意,再換就是。”
&esp;&esp;已合離的女子是可以散發的,她仍舊梳著,說明還有家室。可方才卻將出嫁一事擺在過去的時間,也就不難猜到這門親事的不如意了。
&esp;&esp;她本是垂著眸,聞言,心中一動,一抬眼,就對上了對方彎彎的笑眼。
&esp;&esp;鬢邊的木槿尚未取下,她撫了下,收起了心思。
&esp;&esp;“抱歉,家中人還等著表兄的訊息,就先失陪了。”頷首言罷,也不管姜祺如何,拉著程睿就離去了。
&esp;&esp;姜祺把玩著摺扇,對她回絕自己的暗示,也沒太放在心上。
&esp;&esp;他得趕緊回去才是,雖說祖母疼他,放任他滿寺院地隨意溜達,可讓他那個小皇叔發覺可就不妙了,定然少不了一通罵。
&esp;&esp;行至一假山後邊,恰巧碰見木香。
&esp;&esp;她將食指置於唇上,示意阮玉儀噤聲,又將她與程睿拉到假山後邊藏著。
&esp;&esp;隔著一假山下的一小池塘,另一側隱隱有著人語,聽起來是兩個年輕姑娘。
&esp;&esp;其中一個聲音清越點的輕哼道,“那秋娘算是攀上了,可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呀。我在世子身邊侍候多年,卻還是一小小婢子。”
&esp;&esp;另一人壓低聲音勸道,“你輕點,當心被聽到了。你該是知足了,跟著咱殿下,他也未曾虧待過我們,一年到頭金銀首飾還不是都先給了我們幾個。再瞧瞧靖王府的那些下人,哪個不是對侍候世子的我們眼紅許久?”
&esp;&esp;“靖王府確實不好待,天天非打即罵,月錢卻沒多少,”她語氣輕蔑,又道,“那秋娘倒是個有手段的,不知道殿下能歡喜她幾天。”
&esp;&esp;“不稀罕了又如何,殿下還不是將她們一個個的都好好養著……”
&esp;&esp;一字一句,阮玉儀聽得十分清晰,她立著,並不言語。
&esp;&esp;木香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小姐,世子這是何意?分明受著您的親近,卻還生著別的心思,先納了旁人。”
&esp;&esp;她拉著木香的衣袖,等他們三人走遠了些才道,“還是不要亂揣測了。這些事我們不是早先就曉得了嗎?”
&esp;&esp;近來與世子的關係確實是有些微妙的變化,不過他的外室何其多,就算是計較也計較不過來,不如裝著瞧不見。
&esp;&esp;何況,當初也便是看中他所納外室繁多,才接近他,盼著能借此擺脫與程家的糾葛。如今她若才來膈應這些,豈不是可笑?
&esp;&esp;見小姐態度淡然,木香也便不再多說,只是心下不快,覺著這世子未免有些不把她們小姐當回事。
&esp;&esp;卻說阮玉儀等人回去的時候,圓桌上還擺著午膳,看起來是被人動過的樣子。程朱氏則在空處來回走動,愁眉不展。
&esp;&esp;一邊的程行秋實在是被她晃得暈乎,“娘,您坐下來歇會兒,別累著自己。若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