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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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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丞相知幾年前與契丹一戰,是新帝心中鬱結所在。可瞥見新帝神色,還是頓覺毛骨悚然,忙垂下了腦袋。

&esp;&esp; 嫁資

&esp;&esp;姜懷央是興起,阮玉儀卻恐在不知情下生出什麼事端,未敢瞞著阿孃。

&esp;&esp;阮夫人得知白日裡自稱侍衛的人,其實是當今聖上,一面驚異,一面鬆下一口氣。只要陛下是知情的就好,囡囡不至於惹來殺身之禍。

&esp;&esp;不過這位新帝確與她想像中大相徑庭,若非親眼見過,說又能想得到,傳聞中狠戾嗜血的新帝,生了一副尋常貴門公子的皮囊,溫謙矜貴。

&esp;&esp;後一日新帝再來時,阮夫人便規規矩矩行了禮,“昨日不知是陛下,多有冒犯,還望陛下莫要往心裡去。”

&esp;&esp;姜懷央意外地溫和,“夫人言重,朕不過與泠泠鬧著玩,倒牽連夫人被戲耍了。”

&esp;&esp;她自然連連否認。

&esp;&esp;有男子在場,她自然是不便為阮玉儀縫製小衣了。

&esp;&esp;阮玉儀見氣氛凝滯,因提議下幾盤棋。

&esp;&esp;木香尋了棋來,梨木盒中的瓷子個個圓潤,且是光潔如玉,是上了釉的緣故。一般如此製作的棋子以褐白做區分,眼前這些卻燒得稱得上一句黑白分明。

&esp;&esp;布好了棋盤,自是先推讓新帝先來,他看著無太大興趣,淡聲回絕了。

&esp;&esp;阮夫人與阮玉儀分別執黑子白子對弈。

&esp;&esp;原還算是有來有回,阮玉儀到底是許久未下,生疏了去,沒多久便落了下風。

&esp;&esp;她兩指夾著一枚黑子,將將落下,磕碰出清脆的一聲,她卻忽地見棋盤上形式不對,收了回來,“阿孃,這個不算,我想岔了。”

&esp;&esp;阮夫人輕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你就是叫濯清慣的,悔棋也這般理直氣壯。”

&esp;&esp;濯清是她的兄長的字。

&esp;&esp;她斂下眼睫,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來。兄長確實總讓著她。

&esp;&esp;她素白的手上覆上一隻手,骨節分明,引著她將那黑子落回。他附在她耳邊道,“此勢還有轉圜的餘地,朕教你。”

&esp;&esp;阮夫人垂眸斂眉,不置可否。

&esp;&esp;之後,姜懷央便在一邊指點,輕飄飄幾句,卻不消多時,就讓著局勢扭轉。

&esp;&esp;“陛下當真是善弈。”一連贏了兩局,她笑著讚了句。

&esp;&esp;他眸色微暗,在這上邊,尚且還思索得鬆快,但朝堂風雲變幻,王公大臣各懷心思,倒比這個要來得激烈得多。

&esp;&esp;正執子酣戰時,外邊侍衛來報,道是有一婦人,自稱程御史之妻朱氏,前來送還嫁資。

&esp;&esp;阮夫人往門外望了一眼,等著新帝發話。

&esp;&esp;“宣。”他道。

&esp;&esp;那侍衛領命退下,再回來時,身邊帶的正是程朱氏並僕婦李媽媽,身後的小廝擱下兩口泡桐木箱子。

&esp;&esp;程朱氏慌忙下跪,口中喊著陛下萬安,不敢抬首。

&esp;&esp;她原是聽得阮夫人暫居於此,打算隨意敷衍並出了心中的氣,入了院門,卻聽那侍衛囑咐,說是陛下在裡邊,要她仔細著規矩。

&esp;&esp;沒想到陛下當真是對這儀姐兒上心,她送去那些許金銀衣裳,倒不見儀姐兒張張指縫,漏些什麼給程府。她恨得咬牙。

&esp;&esp;阮玉儀不明所以,微蹙了眉。

&esp;&esp;阮夫人向她解釋,“是我要她將當初的嫁資還回來的。囡囡既與程家沒了關係,嫁資也沒那道理留與程家。”更多的其實是為了膈應程家的人,替她出口惡氣。

&esp;&esp;阮夫人身邊的僕婦是之前曾與主子一道打點嫁妝的,認得裡頭應是有什麼,她上前開了蓋子,細細翻著。

&esp;&esp;她緊抿了唇,回身稟道,“夫人,裡邊的東西沒一樣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