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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被驚了下,勉力半睜了眼。
&esp;&esp;一見眼前的姜懷央,便忍不住淚意了。雖則她並無傷心處,可渾身難忍的燥意,卻使得她莫名覺著委屈。
&esp;&esp;尤其是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時,像是專要掉眼淚給他看一般。
&esp;&esp;她端直了身子,捉住他的手。指尖碰到的地方,並不如尋常貴門公子般細滑,而是有著粗糲的薄繭。
&esp;&esp;可這卻叫她忽地安下心來。
&esp;&esp;“很難受?”她聽見他如此問道。
&esp;&esp;“嗯。”她低聲應著。許是本就身子不適的緣故,只這一個音,也叫姜懷央聽出了嬌媚。
&esp;&esp;他想抽回手,卻不料她湊上前來,扯過他的衣襟,軟聲道,“殿下幫我——”
&esp;&esp;昨兒她被他哄著說了不少平日裡難以啟齒的話,眼下許是沒那麼羞怯了,直白地向眼前人傾吐了訴求。
&esp;&esp;知道她中的是什麼藥後,他便猜這小娘子手中不會備著解藥,於是回宮後,吩咐太醫院送來了些。
&esp;&esp;丸藥是較大顆的,她這偏細的嗓子眼,若沒有水送服,怕是就算掰作幾瓣,也是咽不下去的。
&esp;&esp;她只覺得渾身都要被灼傷一般,可眼前人卻如山中泉水般冰涼。她像是一個缺水的人,幾乎沒了理智,只記得他能緩解自己的難受,因此拼命往他身上依。
&esp;&esp;她跪在他的雙腿間,攬上他的脖頸,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esp;&esp;姜懷央呼吸一滯。
&esp;&esp;這小娘子真是將勾人的本事學進了骨子裡,便是這時候,也能熟稔地做出這一套動作。
&esp;&esp;他順勢湊到她耳邊,嗓音喑啞,“你可要想好了,這是在馬車上。溫雉和你那婢子就在外頭,隔著的,不過一層薄薄的綢布。”
&esp;&esp;他低語著,她只覺得鼻息見滿是他身上的幽香。卻不像是勸戒,反似誘哄了。
&esp;&esp; 求助
&esp;&esp;車輿內的溫度似倏地上升,裡邊雖懸了香球,可她鼻尖縈繞的,卻盡是他身上的氣息。
&esp;&esp;清冽,卻使得她燥熱更甚。
&esp;&esp;她腦中混亂,並分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只循著本能,又往上捱了挨。
&esp;&esp;姜懷央下意識捉住她的肩,免得她不慎摔去。
&esp;&esp;阮玉儀仰頭,卻撞進他清冽幽深的眸中。落在她肩上的手逐漸下落,移至腰間,又收緊了些。她幾乎意識不到現下的處境,只當他是生了氣,還有些疑惑。
&esp;&esp;“殿下?”
&esp;&esp;他深深緩了口氣,指尖撫上她的唇,原沒想對她做什麼,不料她雙唇微張,抿上他的指尖,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
&esp;&esp;他心下亂作一團。
&esp;&esp;雖知道是那“顫聲嬌”餘藥未消,卻沒想到這小娘子行事如此大膽,倒與之前不似一人了。他曾經覺得這般人物,與他並不處於同一個境地裡。
&esp;&esp;他身居高位,腳下踩著的是白骨累累。她是可以過她的尋常日子的。
&esp;&esp;不過既然她自願依附上來,那麼他便無需避著了,左右不過是多一人入了皇宮這個泥淖,只當是向她收取的一點回報。
&esp;&esp;可眼下還在馬車上,車輿內的動靜外邊能聽得一清二楚,他還不至於在此要她。他想她清醒時,說了那方才的話,才算作數。
&esp;&esp;姜懷央一滯,收回了手,將人好生安置到一側,邊吩咐溫雉行得快些。
&esp;&esp;她見自己被摁回了座上,倒也不鬧,安安靜靜地依在車輿的角落。
&esp;&esp;不知什麼時候,窗牖的簾帳被拉了半開,涼風灌進來,吹散了不少她身上的燥熱。
&esp;&esp;她感到腦中清明瞭些,於是下意識挪著靠窗近一點,風吹上她的面頰,撫開了碎髮,將那張潮紅穠麗的面容完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