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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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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姐是否有閒暇,卻不是她們能說了算的。後院兒的女子素來多在屋內做做女紅,打打絡子,不似宮中女官,是並沒有什麼要緊事的。因而是否有閒暇,全看想不想見那人。

&esp;&esp;推門進去時,阮玉儀正端坐於几案前,執筆抄寫著經書。

&esp;&esp;這几案就布在窗柩之下,外邊清亮的光線透過窗紙,被篩得只餘下幾分柔和。她的面龐浸沒在這樣的光線之下,像是夜裡的新雪,白皙且靜謐。

&esp;&esp;這樣的小娘子怎麼會叫人不心生歡喜。

&esp;&esp;木香不禁放輕了手腳,上前喚了聲,“小姐。”

&esp;&esp;阮玉儀聽見了她推門的動靜,手上繼續寫著,邊道,“原以為抄寫經書是極為枯燥的事情,這些日子下來,倒也這許多了,想來明兒便可以謄足了。”

&esp;&esp;“是呢,”木香附和道,“我們小姐是極耐得住性子的。”說著,又想起不好讓外邊梅姨娘的人等得太久。

&esp;&esp;於是又道,“小姐,梅姨娘想請您去她那邊小坐。”

&esp;&esp;她的執筆手一頓,墨便自筆下洇開。

&esp;&esp;從前她與梅姨娘甚少有所交集,頂天了也就是迎面碰見的時候打聲招呼,依她自己的性子,若是不被對方瞧見,是能躲便躲的,免得兩人分明生疏得很,還礙著面子,要找些什麼話來聊。

&esp;&esp;她看了眼那寫壞的字一眼,可惜地輕嘆了一聲,還是忽略了那字,繼續寫下去,“姨娘難得記起我來,那就去罷。你去回了她便是。”

&esp;&esp;木香應聲退下。

&esp;&esp;之後阮玉儀稍作整理,便去了梅姨娘處。

&esp;&esp;梅姨娘的住處不大,院落裡卻不比她的缺了生機,灌木和花兒都是精心修剪的,小小的院落被花草云云塞得滿當,是一眼便能看出這裡的主人將日子過得不錯的。

&esp;&esp;剛行至階前,就聽裡頭傳來一陣嫋嫋琴音,低迴婉轉,似悲似泣,可見撫琴者心緒並不明快。

&esp;&esp;當阮玉儀進去時,曲子正至高潮處。她的雙手急促地撥弄著,嘈嘈切切的絃音自她指下傳出,好似琉璃杯盞破碎,激烈卻壓抑。

&esp;&esp;最終以“錚”地一聲收尾,端的是餘音繞樑,久久不散。

&esp;&esp;阮玉儀安靜地立在門口聽完,見琴音已絕,這才開口道,“聽聞梅姨娘擅古箏,今日一聽,果真如此。”

&esp;&esp;受了讚賞,梅姨娘不由得露出一個笑來,謙遜道,“少夫人謬讚。不過聊以娛情罷了。”

&esp;&esp;她今日一身煙柳色寬擺裙,坐於琴前,周身似都生了仙氣來。許是因著初有身孕,並無什麼胃口,人瞧著消瘦了些,徒添幾分病弱的美感。

&esp;&esp;她自矮凳上起來,對著阮玉儀盈盈一拜,阮玉儀忙上前扶住了她,“姨娘如今有了身子,便萬事都要仔細著些,這些繁文縟節便免了罷。”

&esp;&esp;妾再受寵,也不比侍婢的地位高上多少,這便是這些年來,即使程老爺冷落程朱氏,程朱氏照樣能壓梅氏一頭的緣故。

&esp;&esp;阮玉儀似乎從她身上尋到了自己將來的模樣,不由悲從心中來,語氣也更是輕柔了幾分,“姨娘琴音哀婉,可不似你說的這般。”

&esp;&esp;她知道梅姨娘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閒坐,定是有什麼話想與她說。只是梅姨娘並未順著她話接下去,而是輕輕彎了下唇角,道:

&esp;&esp;“妾也曾聞少夫人為婺州一絕,不知妾是否有幸一見。妾這裡剛好有支剛譜的曲子,可與少夫人相和。”

&esp;&esp;“婺州一絕”之稱倒只是從前赴宴時,應邀來了一小段,她一直以為不過是那一小圈人知曉,卻是沒想到梅姨娘也曾聽聞。

&esp;&esp;她既是習舞的,樂感便也不會差了去。聽梅姨娘這麼一提議,自是來了興致,於是頷首應下。

&esp;&esp; 姨娘

&esp;&esp;梅姨娘輕輕撫弄了下琴絃,覺著憶得差不多了,便抬眼,向阮玉儀一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