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培育,才堪堪開出了一圃。
修建行宮之時,我便將死生花帶去了行宮。
行宮即是陵墓,自然需要一些防盜手段,生死花便是其中一種,花香看似無害,聞得多了,亦會中毒,不知不覺地叫人死在花香之中。
我的行宮原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地底修建,後來時過境遷,整個行宮都陷入地底深處,說不準那些死生花開得更廣袤了。
我所擔心的,正是笑靨中的死生花來自我的行宮。
“沒有。”秦君遙道,“鬼市之中,乃至整個地宮,都沒有任何一處有這種花。”
夜千絕道:“這就奇怪了,連秦兄都找不到的花,這個兇手是如何弄到手的?”
如果京中沒有製作笑靨的原料,那隻能說明,笑靨是從其他地方帶入京城的。而這世上,唯一會製作笑靨的人,來自夜蘭國。
就算此番作案之人不是夜蘭人,卻也跟夜蘭國脫不了干係。
賀十三娘也想到了這點,與夜千絕的對視中多了幾分憂慮。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只道:“你別擔心,若查不出兇手,大可將罪責都推到我頭上,反正這世上也沒人能抓得住我。”
賀十三娘看著我笑,“你這般信我?倘若這毒是我帶來的呢?”
“不是你。”我斬釘截鐵。
我六感異於常人,若真是她,我會察覺。
她笑意更深,“的確不是我,我以春神保證,此事與夜蘭王室沒有關係。”
我當然知道,沒有哪個明君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子民遭受戰亂的迫害。更何況夜蘭自古與世無爭,早在東陵建朝初期,夜蘭古國就已經存在。能長盛不衰,總有自己的處世之道。
秦君遙適時開口:“我們查過這些死者的屍首和刑案司卷宗上所記錄的無差,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都是大楚的官員以外,容貌家世背景閱歷均無任何相似。”
“可兇手卻不像是胡亂殺人,定然是有什麼規律是我們沒發現的。”賀十三娘道。
我想了想,若說這些死者身上有什麼東西是相同的,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我能感覺到,在那些死者的屍體上,有著一股很濃烈的仇恨。
是來自兇手的恨意。
但我並未言明,一是我沒有什麼證據,二是他們也不見得會信我這種虛無縹緲的第六感。
我問:“十三,你們那頭可查出什麼線索?”
賀十三娘道:“我始終覺得宋家兄妹的死有問題,所以這兩天查了一下宋翩翩的行蹤,發現她生前曾去過一個地方。——春歸樓。”
我一時沒聽清,“春樓?”
“春歸樓,那些酸腐秀才們談詩作對的地方。”賀十三娘道,“一個身患怪疾的女人,平日裡極少外出,卻在臨死前去什麼詩會,實在是可疑。”
按照楚國這般封建,那些自詡清高的讀書人能准許女子也參與詩會?
我將心中疑惑道明,賀十三娘道,“春歸樓為特例,據說是樓主極愛夫人,為了她專門在春歸樓裡闢了一個海棠苑。每月春歸樓詩會,那些世家小姐們便是去那海棠苑赴會,並不會與那些書生碰面。”
難怪了,我就說連男女同席都是罪過的地方,怎會容忍書生和女子同在一處探討詩書。
“宋翩翩生前便是去海棠苑。”賀十三娘道,“下一場詩會,正是兩日後,我們可以到那時混進海棠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還不曾開口,夜千絕就道:“甚好,正好讓夫人瞧瞧我滔滔不絕的文采。”
“夫人,我現在便能作百首情詩與你。”
“關關雎鳩,在河……夫人你且聽我吟詩一首,夫人……”
我問:“我們如何混進海棠苑?”
賀十三娘道:“我已同清若商量過,由她去拿到請柬,我們扮作伺候的丫頭一道進去。”
“夫人,我也想去,我扮丫頭只是略略壯了些,但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異常的。”
秦君遙咳了咳,“夜兄,恕我直言,中原並沒有你這般身材的女子……”
夜千絕極其高深地嘆,“秦兄,你是不知道。在我們夜蘭,想追我家夫人的兒郎能從玲瓏關排到千秋泉。”
賀十三娘這才分出一絲精力來應付發瘋的丈夫,在他的額上親了一下,“若是無趣,便混進書生堆裡聽些學識進腦子裡也是好的。”
“要與夫人分開的話。”夜千絕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