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遙下意識抱緊我。
“嫊嫊……”
他的手臂緊緊地桎梏著我,像是下一瞬我就要羽化而去。
我察覺到是我的話讓他誤會了,於是趕緊道:“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是個死人啊,我的命盤應該早就消失了才對。”
我仰著頭,仔細地觀察著我的命盤,十分不解地道:“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命盤消失了,所以從來沒有觀察過。真奇怪啊,我為什麼還會有命盤。”
秦君遙問:“會不會是因為你死而復生,所以命盤也修復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會覺得奇怪。”
秦君遙突然急迫地問:“如果命盤全部消失,你就會……死嗎?”
“按照我對命盤的瞭解,是。一旦命盤裡的星宿全部消失,命盤的主人就會死。”
秦君遙抿著唇沒說話。
我抓著秦君遙的手按向我的心口,我並沒有心跳。
我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死一次?
雖然我還暫時沒有弄清楚我是怎麼復活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的命盤曾經肯定消失過一次。
如果我的命盤隨著我的復生而修復,那麼現在命盤消失,是不是也意味著我要再死一次?
“嫊嫊,你的命盤為什麼會消失,是不是因為和我成親……”
“瞎想什麼,肯定不是。我琢磨著,估計是我那個後輩快生了,東陵襲承後繼有人,所以我才……”
我猜測,或許是東陵祖先們在收回我襲承的力量,準備過給後輩。
我話音未落,就看到秦君遙拔出匕首朝手腕狠狠一劃。
我眼疾手快抓住了鋒刃,趕緊道:“喂血沒有用!夫君,你冷靜點。”
秦君遙扔了匕首,緊鎖著眉,低頭檢查我的手掌。
我攤開手掌,掌心完好無損,我安慰道:“沒傷到,別擔心。”
“我去殺了你那個後輩。”
他語氣認真,表情嚴肅,似乎真的是這麼想的。
我眉頭一跳,趕緊摟著他安撫似的親了一下,“別衝動啊,我也只是猜測。我不該說自己快要死了,肯定是嚇到你了,對不起。”
秦君遙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擁住我,聲音低啞,“嫊嫊……你不能死。”
“不會的。”我拍了拍他的背,“對了,十三不是說她們夜蘭也有國師麼,到時候可以問一問,說不定夜蘭的國師能知道我的復生之謎,到時候說不定我能自己修復命盤。”
秦君遙將我說的話逐字消化了一下,隨後陰著臉上前將鬥得正火熱的兩路人馬收拾了一頓。
王德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幾個雜耍技人鼻歪嘴斜地倒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娘喂。”王德正道,“這下手又快又狠,老斑鳩一拳都沒挨住就倒了。”
秦君遙冷冷道:“別廢話,起程上路。”
我被秦君遙塞到棺材裡時,十分後悔地想,我做什麼要告訴他命盤的事!
我還打算一路玩樂,卻不想被剝奪了樂趣,每日都躺在棺材裡休養生息。
中途也遇到了些許沙匪流竄,都叫秦君遙解決了,半點沒耽誤趕路。
我姑且體會到了何為日夜兼程。
原本計劃二十天抵達三十九丘,卻沒想到僅僅十二天便到了三十九丘附近。
三十九丘人跡罕至,內域危機四伏,進去的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在三十九丘外緣十里,有一家客棧。
我雖然不必吃喝,卻也不想苦了我的小白毛。
既然是客棧,總能買到些補給。
起先我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客棧開在這裡。
直到我們推門進去,才發現客棧裡的人居然不少。
大堂裡稀稀疏疏坐著好幾夥人。
老闆娘是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必是個美人。
而她手底下的夥計也都各個不凡,身形魁梧,腳步卻輕快,定然是有卓絕的輕功。
這段我熟,曾經我在話本里看過,開在沙漠裡的客棧大多都是黑店。
大多都有一個嬌俏的老闆娘。
大多都有什麼人肉包子一類的東西。
王德正扯著嗓子道:“老闆娘,來二十壺水,不,三十壺。”
嬌俏的老闆娘搖著團扇從二樓走下來,開口就是粗獷的女聲:“一壺水一百金珠,本店利薄,概不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