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憎恨的情緒來,只會陷入無端的自我厭棄。
他不敢探尋真相,我也不敢。
我太害怕我們之間會有血債糾纏。
我偶爾也會想,我與他這究竟是算是什麼樣的孽緣。
若我死在東陵國破那日,我沒有復活,他的家人或許就不會死了。
他雖然覺得這一切不關我的事,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我翻閱著歷代國師留下來的書頁,從字裡行間窺探她們的人生經歷。
試圖從先輩們留下來的人生裡找出破解我自己這荒唐人生的辦法。
我在幻月樓隨處各地都留下了“來見我”的紙條,只要鬼王回來,他就一定會看到。
冬至這天,幻月樓熱鬧極了,到處都是一片喜慶。
我卻沒有同他們在一起玩樂。
東陵就是在冬至這天沒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過冬至了。
秦君遙只是放了一碗糯米丸子在我的棺材旁。
他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離開。
我就在棺材裡睜著眼,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酒釀煮的糯米丸子應該是很好吃的,可我吃不了。
真的很可惜。
這時,我感覺到一陣風。
他來了。
就坐在我的棺材旁。
瓷勺叮咚碰撞,沒一會兒,我聽到他說:“我記得你從前冬至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酒釀丸子。”
他這次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我聽清楚了他的聲音。
血淚不自覺地從我眼裡湧出來,視線逐漸模糊,我只感覺眼前一片血色。
“梅鏡玄……”我哽咽著問,“梅鏡玄,是你救的我嗎?”
他頓了頓,“我以為你與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問我為什麼還活著。”
“我要是死在那個冬至,該有多好。”我輕聲說,“你太殘忍了。”
“公主。”梅鏡玄低低地喚了我一聲。
“梅鏡玄。”我想說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裡,緊得厲害。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還能有和梅鏡玄再相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