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天送來的髒衣服,這湖邊的漿洗地幾乎不會有人過來。
不過木雅每天都會往各大營帳裡送淨衣,然後再將髒衣回收。
我就趁著這段時間和木雅走遍了整個隼部營帳,勉強算是摸清楚了周圍的情況。
木雅見我總是東張西望,以為我是在尋找丈夫,竟也沒告發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之前還未曾注意過,這個部落的女人很少,幾乎都是正值青年的壯漢。
雖只有萬餘人,卻都是戰鬥的好手。真要是打起仗來,就算夜蘭兵強馬壯,也得傷層元氣。
送到最後一筐衣服時,木雅突然開口:“這筐衣服,你去送。”
她指了一個方向,“直走,最後那頂帳篷。”
我雖然不解其意,還是應道:“好。”
木雅頓了頓,“那裡有……奴隸。”
我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了,衝她笑了笑,“我知道了。”
木雅隨後囑咐道:“不要靠近主帳……不要被族長髮現了。”
我有些怔然,完全沒料到她會對我說這個。
她拖著板車回去了,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瘦弱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單薄。
我深深地望了一眼,拖著那筐淨衣去到最後那頂帳篷。
還沒走進,我就聽到了熱油爆鍋的聲音,飯菜的香味從那頂大帳篷裡傳出來。
外頭有個人在劈柴,還有個人在洗菜,瞧著外貌都是中原人。
只是他們看起來面黃肌瘦,雙眸空洞,宛如行屍走肉。
“兩位大哥,你們可曾看到一個白髮……”我話音未落,就有個壯漢從帳篷裡走出來。
“他孃的,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在偷懶!”壯漢怒罵道,“這麼點事都做不好,還不如都扔去餵給卡瑪。”
那兩人一哆嗦,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我微微側目。
壯漢這才發現了我,他打量了我幾圈,瞧見我臉上的紅疹,道:“你就是惹怒族長的那個小娘們吧。”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求饒還是該害怕。
他自言自語道:“原來是被扔去漿洗了,還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段。”
“看到那邊的帳篷了嗎?”壯漢指了指前面,“那衣服送到那頂帳篷裡去。”
我低眉順眼地點頭,費力地拖著那筐衣服往他指的帳篷去,當然是裝的,畢竟我現在是病弱的夫人。
就這點重量,我還能舉過頭頂健步如飛。
“你們兩個廢物,還不趕緊幹活,耽誤了勇士們用飯,老子就把你們扔去喂卡瑪。”壯漢又罵了幾聲我聽不懂的髒話,才鑽進了帳篷。
我走時特地朝那頂做飯的帳篷裡看了一眼,秦君遙不在裡面。
我微微蹙眉,我的小白毛去哪裡了?
隼部的營帳分佈與軍營很是類似,所有的隼部戰士都在聚集在主帳周圍,而我現在身處之地,是在靠近湖邊的西南一隅。
像這樣做飯食的帳篷在整個隼部有十來個,難不成秦君遙被分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這小白毛雖然報了平安,卻並未告訴我他身在何地。
我並不擔心他的安危,只是兩日沒見到他,有些想他罷了。
我來到帳篷前,說明來意後,帳篷裡有人接了淨衣,又扔出來許多髒衣。
我屏住呼吸,側身躲開,並且從內心深處敬佩木雅,每天都要經歷這一遭還能心平氣和。
我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將那些髒衣服全都藏了起來。
拍乾淨手上的灰塵後,我準備進之前飯食的帳篷裡偷點東西帶回去給木雅。
她每天干那麼多活,卻只是吃些乾硬餅子,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我躺在她身邊,都害怕她第二天醒不過來。
我藏在帳篷外的雜物堆裡,可惜我身上沒有帶迷香,否則也不至於等到天黑才動手。
等帳篷裡最後一個隼部的人離開後,我立馬偷溜進去。
先前那兩個中原人看見我,其中一人剛準備大叫,就被另一人捂住了嘴。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桌案上的肉餅。
其中一人看出了我的意圖,擋在我面前,“不,不可。”
他說著,肚子就“咕嘟”叫了一聲。
我不解道:“他們都不在,你們為什麼偷偷吃一些東西?”
那人道:“這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