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裡危險。”
我拒絕道:“不走。”
“你!”段離的手按在短刃上,“別逼我對你動手。”
我可不吃這套,“你應該見識到三十九丘的恐怖之處了,若是殺了我,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
“我可以搶你的地圖。”
“那是水圖,繪製方式極其特殊,除了我沒人看得懂。”
他咬咬牙,“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帶我去夜蘭?”
“除非你告訴我你是誰。”
“……”
我們陷入了僵持。
雖然他不說話,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知道。
我再次搖響傳音蠱。
“我們之前在慧孃的客棧裡,有個帶斗笠的人,你還記得嗎?”
秦君遙顯然有些驚訝於我找他竟然是為了說別的男人。
“有點印象。”
我道:“他是靈霄樓的殺手!”
“哦。”
我不滿意了,“秦公子,你這是什麼反應!殺手誒,我活了百來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活著的。”
秦君遙道:“你遇見他了?”
我道:“是啊,剛從沙裡爬出來就遇到了。”
秦君遙道:“嫊嫊,甩開他。”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人一頭黑線,“我聽得見。”
我嫌棄道:“聽得見就聽得見唄,真不要臉,偷聽人家兩口子說話,還這麼理直氣壯。”
他:“……”
我接著說:“他的手背上有一個刺青,好像是蛇,你認識嗎?”
“靈霄樓排行第三的殺手段離,他的手背上就有蛇形刺青。”
我看這黑衣服更嫌棄了,“才第三啊。”
我看到段離的身形僵了僵,隨後不動聲色地將衣袖拉下來遮住了刺青。
“靈霄樓的排行是按累積賞金來算的,第一的那位是樓主,已經死了。第二的那位今年五十有八,去年也金盆洗手了。”
秦君遙繼續道,“段離今年才十八。”
才十八身上的血腥之氣就這麼重了,他究竟殺過多少人?
我道:“那這樣就更不能讓他去夜蘭了。”
我同秦君遙碎碎念念。
萬一他想不開要屠城怎麼辦,看他這樣子也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到時候我就是夜蘭的罪人,死了以後到地下夜蘭的子民天天圍毆我。
段離聽著,藏在斗笠下的臉色黑得要命。
在聽到我光明正大地說怎麼甩開他的時候,他終於爆發,“我說了,我是去赴約的!”
秦君遙忍笑,“嫊嫊,我一直覺得你在氣老實人這方面很有天賦。”
我大驚,“你管一個只會殺人的小毛孩子叫老實人?”
秦君遙道:“與我相比,他確實老實多了。”
“偽君子!”段離抬高聲音,“我說了,我是去夜蘭赴約。”
我從懷裡摸出一顆糖豆,“蠱毒,你吃了我就帶你去夜蘭。”
他毫不猶豫地吞下去。
“還真吞了啊。”我問道,“什麼人約的你啊,讓你連命都不要了,也要去赴約。”
段離卻道:“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
我原本只是想嚇一嚇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吃下去了。
我偷偷問秦君遙,“你打得過他嗎?”
秦君遙道:“這是自然,夫人是對為夫的實力有什麼誤解嗎?”
“那就好。”我朝段離露出一個笑容,“行啊,我帶你去。”
秦君遙:“……嫊嫊,我認為此事還需商議。”
這也是我深思熟慮考慮之下才決定的,我自然不能當著段離的面說我用不出金線了。
若是甩開他,我萬一遇到了什麼危險使用巫術,到時候昏迷可就危險了。
段離得依靠我走出三十九丘,在這之前,就算他有什麼異動,也會先保我安全。
可是該如何同秦君遙講呢……
我斟酌片刻,決定還是等見了面再說。
“夫君,你大概何時到琥珀灣?”
三十九丘的出口就在琥珀灣。
秦君遙道:“明日一早。”
“明天見。”
我跟秦君遙又黏黏糊糊說了幾句話,才合上傳音蠱。
段離收拾好行囊,問:“我們走哪個方向?”